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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武侯祠中的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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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打箭炉西面的卧龙洞,是打箭炉南西北三方面苗夷的首枢,因为卧龙洞有一个了不起的悍苗,此人能左右全雅州府属所有的悍苗,这个悍苗就是龙古贤,也就是吴礼的护身符。这龙古贤就是飞天虎岑龙的师弟,武功也得峨眉玄门真传,长脚虎甘什仔是他的师侄,手下爪牙甚众,他与吴礼狼狈为奸,垄断着雅州各地苗夷的市场,富可敌国。最近吴礼因为得了吾宝儿夫妇的密报,知道安馨挈了穆索珠郎之子,要向自己寻仇,便与龙古贤商议。龙古贤也知道安馨是个人物,师兄岑龙去谋刺安馨,一去不返,他以为是丧在安馨手中,所以这次用全副精神来对付,他便主张联络川南与滇北各苗族悍匪,一路迎着安馨、玉骢,随时随地下他二人的手。吴礼便将这一件事情,完全托付了龙古贤,许他事成重谢,龙古贤最是贪婪,更想替师兄报仇,自然一口应允,自去安排。

    龙古贤虽系苗人,其人颇有计谋,善于安排。他暗自忖度,从安馨家乡三十五猛,直到四川成都府这条路上,共有几处地方可以利用的?他知穆索家在三十五猛威名远震,那一带苗人奉穆索如神明,决不听自己的指挥,自普洱经顺宁到大理一带,沿着金沙河流域,人烟稠密,那是不能下手的,算起来只有三个地方可以动手:第一是云南楚雄与川南交界之处;第二是长江沿岸川滇交界屏山之西的泥溪司、蛮夷司、平夷司这个三角地带;第三就是打箭炉东南清溪附近的百吉、泥头、羊老山松林一带的三角地带。这三处口子上,龙古贤都有够上交情的朋友在那里,他便分头派人连络,那川南与楚雄交界处,便是上文说的那个安山。

    不过龙古贤派去与安山接洽的人,出发稍迟,等到安山知道有安馨、玉骢二人经过本界,已在甘什仔、骚红等人被杀之后,一面那瘦苗败阵回去,向安山一报告安馨等人的模样武艺,一面才得到龙古贤的知会,虽然他听瘦苗所说杀死甘氏夫妇的人中,还有两个少年女郎,但是那一老一小的穿章、年龄,颇与龙古贤所说的相似,再一问甘什仔的店中人,才知安馨等二人本是到店打尖,二女郎是后来的,安山这才断定安馨、玉骢就是杀死甘什仔的人,立即重新派出几名得力部下,从方山直入丙谷,一打听时,知安馨、玉骢已到了黑龙潭住下,黑龙潭为柳侠居处,众苗未敢前进,重又派人回安山处请示,安山是龙古贤的拜兄弟,安馨又是自己拜兄所指名要办的人,更又是刺死门下爪牙的人,与一般过路客不同,自然不必问她柳侠不柳侠。

    安山自负一身软硬功夫,自以为一时无敌,虽然震于柳侠的威名,但是从来未与柳侠对过手,只凭江湖上一般人的颂扬,他想那柳侠强煞总是个女人,论禀赋体力,怎能敌得住自己苗洞生长的人,虽非铜皮铁骨,也是打熬得十分强壮的身体,这就是他明知有柳侠在此,他也悍然不顾地要干一下。此外,他还有一层深意,他想如果此次码头被他闯开,自己的地盘便可伸张到丙谷以东的各处,岂不是势力越发推广吗?如此种种原因,他才急急忙忙带了四个亲信和十几名随从,自家中出发,向丙谷而来。

    这四个亲信都是苗疆的凶悍之徒,第一人名叫安柱,系安山族人,行三,自幼天生神力,曾单身在同一时间里头,击毙猛虎一头,豹子二头,因此苗疆中都尊他为打虎郎安三洞主;第二人名满星光,系冈吉努司前任土司的儿子,平时依仗他父过去的势力,在司里横行不法,简直是苗疆中的土豪劣绅,苗人畏惧他的势力,尊他为神枪小土司,因他善用标枪,尤其善于掷远,无论狮虎熊豹,只要遇上他标枪出手,在二十步之内,没有掷不中的,别问老虎、狮子的脑壳多硬多坚,满星光这一标枪掷去,准保戳一个透明的大窟窿;第三、第四两人都是安山寨中的武教师,一人名南景元,善使一杆白腊杆长矛,一抖手足有面盆大的枪光,能随手卷起,还善发多种喂毒的暗器,百发百中,在川南、滇北一带,颇有个名头,外号人称南老虎;一人名岑刚,据说是苗母汉父,自幼流落苗疆,不曾遇见好人,才走入江湖黑道,他的武艺得自母传,擅长轻功,蹿山越岭,回旋如飞,更又善使一根七节响鞭,用纯钢制成,每节中藏一铃,外边看不出什么来,可是舞动起来,铜铃琅琅作声,所以竟以此闻名,人都称他为响鞭岑秃子,因他是个天生癞头汉。

    安山天生是一个恶苗的首领,生来足智多谋,身长九尺,腰圆背厚,好一个强壮的体格,自幼练成金钟罩、铁布衫两重硬功,一经他运用气功,除了几个要害以外,可说刀枪不入;他善使一柄金环厚背大砍刀,和一条随身带的九节连环纯钢尉迟鞭,他这一硬一软,两件兵器,在江湖上闯荡了不少年,也就在苗疆与边境上为恶了不少年,他与吴礼虽未素识,但也有个耳闻,为巴结他起见,此次接了拜兄龙古贤的知会,大大地卖起气力来,当时便带了安、满、南、岑四个人,悄悄混入黑龙潭,早有预先派去的腿子等人,迎接到准备好的下处,那是在黑龙潭西街上一所地藏殿里。

    安馨、玉骢到了黑龙潭,见是一座小小的乡镇,也是一二十家铺户,离镇七八里远近的化龙桥下,住着那位柳侠,向镇上人一问皆知,安馨对于这位柳侠,过去是闻名已久,知是一位武功高强,行侠作义的人物,只是无缘拜识,此番与玉骢向省城去,有着重大的任务,本也不想就去拜访她,可是在路上时,已经向珊儿、素素提过这句话,如再过门不入,似乎有些不合,而且这位柳侠既是玉骢未来夫人的寄母,在玉骢的立场上,似也应去拜访见一下,为此便与玉骢商量之后,到达黑龙潭的次日清晨,二人就双双到化龙桥柳府上去拜访。

    女侠柳德宗今年已有七十余岁,她是深得张松溪一派真传的,论内外功俱臻上乘,此番珊儿、素素到她家里,曾由珊儿对她提起素素最近因比武订婚的事,由宇文老人作伐,许配了滇南三十五猛,穆索土司后人穆索玉骢,又说玉骢为滇南哀牢山大觉禅师入室弟子,武功已得少林派真传,人品轩昂。柳侠久闻滇南穆索珠郎在平吴一役里,显过能耐,在滇黔一带很有威名,心中甚喜,不料过了两三天,安馨就挈了玉骢,登门拜谒,柳侠忙亲自出迎,接到内厅,一看玉骢气宇轩昂,武功坚实,十分赞叹,于是当即设宴款待。安馨筵前细看柳侠,只见鹤发童颜,神凝气静,一望而知是个内功精湛人物,备致钦敬之辞。

    柳侠笑说:“年衰力朽,早已不敢与后进诸君争胜,真所谓尸居余气而已。”一时说到穆索珠郎当年被害事情,以及玉骢此次复仇的志愿,柳侠不胜感喟,点头说,“郎君如此英武,报仇之事,早晚必要达到的,不过我素闻本省吴藩台,便是当年茂州府知府,此人诡计多端,多行不义,且与雅州、松潘两路的悍苗素有来往,龙古贤尤与亲密,二位行踪虽然秘密,难保他们没有个耳闻,此番路途尚远,一路还须加意小心为是。”

    安馨、玉骢自然唯唯应命,席散后二人辞谢别去,柳侠眉毛一扬,向二人说:“二人初经此地,人地生疏,我看如不嫌简慢,不如就在舍间耽搁几天,毕竟要比外面僻静得多。”

    安馨闻言,暗忖柳侠虽系老前辈,又是玉骢未婚妻的寄母,与一般朋友不同,但究竟是一位妇道,玉骢虽可算她的寄女婿,自己又算什么呢?如若老实不客气地住在她家,未免有些不便,想到这里,当即躬身称谢说:“多谢老前辈的盛意,本应如命迁到尊府,多多领教,怎奈玉骢世侄行路性急,恨不得能早到一天,好早了一天心事,因此明日就要上路,一夜之间,就不必再打搅尊府了,下次得便,再当拜谒。”说罢躬身告辞。

    柳侠见他们去心甚坚,毫无留恋之意,也就不再坚留,只得说道:“既如此,一路上多加小心,但愿早日成功,那时再当为二位接风道贺吧。”说着一直送到二门口,安馨再三拦住,才止步不送,眼看着安馨、玉骢同往镇上而去。

    安馨、玉骢在黑龙潭共住两夜,第一夜是初到的第一天,第二夜就是到柳侠家赴宴回去的一天。黑龙潭小小乡镇,根本无店可住,二人就住在西街尽头的一所诸葛武侯祠中。这武侯祠川中最多,而地近苗区,更易数见,祠庙并不怎大,大都是一个正殿,配着两庑,后面还有一层,都供着昭烈帝,这君臣同祠的风俗,想必由来已久,所以杜工部诗中竟有“一体君臣祭祠同”的那句话,也许是有所指实的。

    闲文休絮,却说安馨、玉骢回到武侯祠内,日色已经平西,二人在柳侠家散席不多时,自然吃得甚饱,当时便主张不再做饭来吃,今晚早些安息,明天天亮好早行。

    当时二人就在武侯祠的大门甬道上,看着庙虽不大,甬道两边的柏树十分郁茂,几乎将一条甬道,遮成了一条碧绿的胡同,柏树上常有灰尾小鸟飞鸣跳跃,吱吱喳喳的,虽然热闹,全祠却一个人影都看不见,心说这里怎的连个香火都不见呢?二人从甬道走到门口,向西边山峰上一望,见那紫巍巍的日光,正照在一带篱落之间,屋子西边竹林中,空出一块块的夕阳西坠的云彩,那一丛丛的翠竹,外衬着红紫黄金各种色条,一缕缕地挂在天空,等到太阳一下水平线,这才算把那美丽的夕阳,用碧绿的翠竹给衬托出来。他二人随便玩赏了一会子,见天色渐渐黯将下来,祠外一片空地上,远远的有几丛野树,几条小河叉子,横亘在平畴上,四外远远的有三五处晚炊,直上空间,那一幅乡村暮景,着实令人欣赏。

    二人就走回殿右的旁庑中坐地,在屋内虽还不至粪污狼藉,但连一张桌椅都没有,眼见得是个无人过问的荒祠,好在二人的武功了得,自然胆量也大,丝毫不放在心上,各人将随身的行李卷儿打了开来,向地上一铺,先依着屋内墙壁静坐,过后天色越暗,屋内并无灯烛,幸而新月已上,照得这荒祠中竟生出一些生意来。正殿院中,两边有着两株合抱的大松树,此时新月临风,就照着松间碎影,谡谡地响个不了,猛听两株树上,连声唰唰乱响,安馨精细,忙掩步走到殿庑门口,向院中张望,正是两三只松鼠,一边尝着松枝上松果的香味,一边却和它的同伴们淘气,故意地飞过来,蹿过去,如穿梭一般,在松阴间往来跳动,安馨这才放心,倒在自己铺盖上睡去。究竟行路人是辛苦的,不大一会,二人全都入了睡乡。

    在乡村的夜间古庙里,当然是最寂静的地方,它静得几乎连在地上掉下一只针,都能使人们听得清清楚楚。这一晚安馨等利用这个宁静的夜景,来了个十分酣睡,以酬他们两三天来的劳倦,于是他们二人睡在偏殿中,竟一递一声地打起眠鼾来,在静夜之间,倒也觉得稀里呼噜的颇有一番唱酬之意呢。

    从这一派稀里呼噜的鼾声中,忽然发出一种远近的呼哨声,渐渐地向武侯祠四周围将拢来。安馨年岁已到四五十岁之间,夜间睡眠的程度,不比年轻人那样沉,此刻虽在熟睡中,却仍为一阵阵的呼哨所惊醒,等到他一经醒来,那就立刻听出可疑之点,忙一个翻身,和衣坐起,悄悄着好鞋袜,手推着玉骢左肩,叫着:“老贤侄且醒醒,这里出了事情了。”

    一语未毕,玉骢已经跳了起来,前边正殿院中,似乎已有多人足声,向着室门奔来。安馨大惊,立刻与玉骢握了刀剑,系了行囊,隐身门后,由低下窗格向外一看,见共有四个苗汉,两人已从自己窗棂反奔到对面廊外,向自己这边廊子下观望,指指点点,似乎在等着什么。安馨本以为他人要来攻门,本打算乘机冲出,后见诸苗举动,初还不解,既而闻得自己窗下,似隐隐有嘶嘶之声,立闻有一股硝磺味儿,直冲鼻管,安馨立时醒悟,低声说:“赶快离开这里。”忙拉着玉骢,拔开长窗,二人便双双飞跃而出。

    当二人刚刚出得配殿室门,身后轰天价一声响亮,方才二人存身的配殿临窗的半排房屋,早已在灰飞木荡中倒坍下来,安馨等也可说是从烟雾尘火中跳身而出的。

    原来四苗汉正是上文所说安山手下的四个悍苗安柱等人。他们在祠外算计好了,将门便在西配殿廊下两端安上了一包炸药,准备一下将安馨、玉骢轰毙,如万一不死,再合力围攻,却不防他们在窗下时已被安馨看见,等到炸药爆炸前,药线着火嘶嘶的声音又被安馨听见,这才拉着玉骢冒险逃出,此时四苗万不料安馨等已从火中冲出,反倒吓了一跳,但在这刹那间,四人一声吆喝,立又围将上来,四件兵器纷纷向他二人身上搠来。

    玉骢也不知怎么回事?见屋坍殿毁,才知是苗人暗算,不由心中大怒,一声怪吼,一柄朱痕剑和风卷残云似的就裹到了四个苗汉当中,旁边安馨在高声大骂之间,也使开了那柄折铁苗刀,星月光下寒光闪闪。二人的刀法、剑法,毕竟与一般苗人大是不同,四苗中以武功而论,要算岑秃子和满星光为高,满星光一见二人闪展腾挪,纵跳如飞,身手矫捷异常,招数纯熟,自知不是敌手,忙打了个呼哨,立从祠外又跑进七八个苗兵,一人手中除了苗刀而外,都扛了一杆标枪,满星光随手向苗兵手中接过一杆来,远远的一摔手,口中喝声:“着”,呼的一声,一杆标枪便向玉骢迎头直飞过来。

    这时其余三个苗汉正和他二人交手,他们当然知道满星光的那一手功夫,唯有安馨和玉骢并不知此苗善掷标枪,呼的一声,一根又长又大的东西向玉骢飞过来。论理说玉骢等躲避暗器都不算事,标枪既比暗器长大易见,自然易于闪避,殊不知此物系满星光的特殊功夫,自有他的妙处,别看它长大,但速度之快,力量之大,真是出乎意外,所以玉骢一见枪到,因它长大,便不闪避,只用朱痕剑去格,哪知标枪力能击穿狮虎脑壳,力大非凡,如今被玉骢迎头一格,枪尖自然格开,可是因它的力猛器沉,未能坠落,竟呼的一声,整个横将过来,枪尖虽已斜去,枪尾却正好横扫过来,嘣的一声,正击中安馨的肩头,安馨冷不防中了这一下,震得他手臂都麻,苗刀几乎脱手,不由一惊,慌忙一挫腰,闪过枪尾把,这时旁边岑秃子的七节响鞭,却已扫到了安馨的腰上,安馨一见,这一下可要躲不过去,真亏他眼明手快,从小的功夫,到老不懈,猛可地使了个“旱地拔葱”,平地里向上跃出八尺高去,岑秃子钢鞭便从安馨脚下扫过,可是这一连两三手,真把个安馨唬得汗流浃背。

    哪知一波甫平,一波又起,安馨双足刚刚到地,听空中呼的一声,黑黝黝一根长家伙又到,标枪头带着星月光,一闪闪的直向安馨额上飞来,安馨知道方才玉骢上了当,才使自己遭了鱼池之殃,这回他看得亲切,并不去格,只将头略略一侧,那根标枪竟唰的声从安馨左耳边擦过,只听喀嚓一声,早直钉在正殿廊下庭柱上了。满星光连发两枪不中,他一怒之下,竟跳出圈子,站得远远的,专等苗兵手中取了标枪在手,冷眼看着机会,他今晚拿安馨、玉骢当了狮子老虎,一枪接一枪地直飞过来。他二人知道此人标枪大有功夫,大意不得,稍一疏神,必被扎个碗口大小的窟窿,虽是步步留神,终觉讨厌,安馨便一边挥动苗刀,敌住三苗,一边暗暗掏出一支八宝神钉来,取了出来扣在左掌上,专等空隙发射。

    这时南老虎正持着一杆长矛,唰唰唰一连三四抖,几个斗大的矛花向安馨前胸、面门两处直扎过来。安馨冷眼看满星光,正站在东配殿廊下台阶上,就一边闪,一边退,看看将退到东配殿廊下,离着满星光只有七八步远近,知道满星光正抬着头,扬着脸,向远处的玉骢注意,一面正从苗兵手中又取过一杆标枪来,刚自聚精会神的一举手,还未发出,安馨已到他近旁,手中神钉倏的向满星光咽喉发去,只听哧的一声,正中满星光要害,皆因满星光居高望远,竟忘了注意身旁,安馨从下方斜着向上发去,居然命中咽喉,可笑满星光咽了气还不知是中了谁的暗算呢!

    这里安柱与岑秃子正和玉骢拼得你死我活,忽见台阶上和颓金山倒玉柱似的躺下一个满星光,不由一怔,玉骢手法何等快疾,哪里容得他分神,一看岑秃子方才一鞭砸空,一见满星光倒地,不由抬头呆望,在惊诧之中,前身门户洞开,显然已疏了神,说时迟,那时快,朱痕剑一紧,龙形一式,一个“拨草寻蛇”式,“唰”的声连人带剑,从他的脚下直翻上来,只听哧的一声过处,岑秃子的肚腹上早被刺入四五寸,玉骢一面转身跳开,闪过旁边安柱的独角棒,一面趁势将手中朱痕剑一搅,随手向外一拔,秃子“吭”的一声,栽倒在地,一大堆肚肠子却五颜六色的向外直冒,那情景好不可惨。

    南老虎与安柱一见四人伤了两个,正在啊呀呀怒喊之际,忽听空中一声断喝,响如洪钟,震人耳鼓,跟着星光下人影一闪,立时现出一个又高又大的苗汉,那人身法之快,着实惊人,原来正是来接应南老虎等的滇北狮王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