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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附近路灯微弱的光线，我渐渐看清眼前的脸，当我看清他是谁后，我大吃一惊。
刘禹赫！
“妈的！是你这混蛋！”我没来由的一股火，加重手臂的力气，压紧他的脖子。
“喂，你这个业余的想干掉我这个业余的吗？”脖子被卡主的刘禹赫吃力地说出话。
当我开始奇怪刘禹赫怎么那么容易对付的时候，他已经甩开了我，把我推出了几步。我正想再次扑向他的时候，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指着我。
“妈的！”我咬牙切齿地站在原地。
“真想杀了你呀！”刘禹赫拿着枪，昂着脑袋，脸上还是那副让人讨厌的自以为是的笑容。
“那就来啊！”我不知道自己拿来的勇气，对枪口居然巍然不动，没有一丝惧怕。是因为经历过了那一场场冒险和战斗的经历吗？
“不错，有种。我喜欢。”刘禹赫收起枪，拍拍手，“我们停战聊聊一下可以吧？”
……
被通缉的刘禹赫突然出现来找我，想跟我谈什么？
附近的市中心公园里。
我坐在花坛边的长椅上，看着站在对面的刘禹赫点了根烟，给我递了一根，我摇摇头说：“我不抽。”
“不抽烟也是好事呀。”刘禹赫给自己点上。
“为什么要来找我？”
“陈卓，你的问题大概不只这一个吧？不过我想就算我说了，绝大多数你也不会相信。对吧。”刘禹赫叼着烟，两手插在口袋里，眯着眼，就这样站着。
“曾经有段时间，我相信你。但是，自从邱飞告诉了我真相后，你说的话在我耳朵里全是屁话。”
我很讨厌刘禹赫，是因为他，全是因为他。我们的生活才会搅得那么乱，夏衣才会失去自由，音信全无。
“邱飞告诉你的，是真相吗？是实话吗？”刘禹赫问。
“当然。”
“只因为他是你的好兄弟，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你就相信了？你不知道人是会变的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没耐心听他在那挑拨离间。
“我光说的话，你肯定不信，我就给你看看什么叫真相吧。”刘禹赫从他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一台手机，按了几下就递到我手上，“好好看看吧。”
手机播放着几个人在一间会议室里对话的视频，大概是偷拍的缘故，角度不是很好，但是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邱飞，画面里他正在说话：“藤原龙也已经来消息了，林夏衣在雪风号上。这次行动不要留活口，开始先全力击沉六月雨号和浪波号，等雪风交出林夏衣后，再打沉雪风。”
“如果雪风拒绝交人呢？”有人问。
“葛城孝二是个出了名的心肠软，不过，我还有B方案和C方案。佩宁，如果进行登舰战的话，突击队准备得怎么样了？”邱飞看向一边，尽管画面上没出现那人。但他说的佩宁，难道是台湾军舰上的那个？
“邱总，我安排了好了，突击队成员全部由台军特战队和海军陆战队退伍士官组成，实力方面请放心。”听了声音，果然是她，是女特务李佩宁。
“台湾不愿意提供现成的部队吗？”邱飞问。
“能够调动这五艘军舰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如果再调动其他部队，可能会影响到事后处理工作。”李佩宁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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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台湾胆小鬼……”邱飞点了根烟，抽了起来，“不管怎样，一定要抢到林夏衣。好了，你们先出去，佩宁留下。”邱飞说完后，在场的所有人纷纷离席。等人走完后，李佩宁终于出现在画面里，她走到邱飞的膝盖上坐下，邱飞伸手摸摸她的下巴，笑了笑。而李佩宁很配合地低下脸，任邱飞摸着，眼神此刻也变得温柔许多。
“邱总，到时候怎么处理陈卓？我建议杀掉他们。”李佩宁温柔的脸蛋下，说的每一个字透着冰冷的杀气。
“不用。放他回家吧。”邱飞摇摇头，重重叹了口气，“只要陈卓不乱来，就不要为难他。毕竟认识那么多年了。而且，我也有安排，你就不用担心了。”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这到底是什么？里面那个是邱飞吗？假的吧？这是你伪造吧？”我摇摇头，问刘禹赫，“不可能，这是你编造的吧？又特别的技术做的。对不对？”我整个人都蒙了，从去年到现在，原本一直相信的一切，好像一下子在眼前被撕得粉碎。
“陈卓，你冷静点。”刘禹赫俯下身看着我，说：“你仔细回想下，陈卓。从去年林夏衣劫持事件开始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你仔细回想下，你没发现里面疑点重重吗？”
“什么疑点？”
“为什么邱飞回到海岸城市就找你帮忙找林夏衣，以他的身份他根本就不需要你来帮忙，甚至徐茜的帮忙。告诉你吧，他回到海岸城市前，早就锁定了林夏衣的位置!”
我一下被震住。这个……事情，我怎么一直没意识到呢？
去年，那天……
“邱肥，上海不好混啊？怎么突然跑回来了？不干你的私家侦探了？”我接过他的行李一起走出到达厅。
“还在干，不过这次接的是一个跨国大CASS。”
“噢！什么CASS？”我们放好行李，上了车。
“一个日本人的委托，帮他找寻未婚妻。”
“这么容易？”
“我已经跟了好久，才跟回海口。”
“她在海口。”
“嗯，当了空姐。”
“日本人当空姐？那不是很好查嘛？”
“是呀，所以，干完这单，就留在家休息个一年再说。在外面那么多年，累了，是该休息一下了。”
……
邱飞一回来，就说到了找夏衣，我还坚信不疑他是一个在上海混得一般般的私家侦探。
为什么经历了那么多事，为什么我不去回想，不去怀疑从那天开始，因为邱飞而发生的事呢？
“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把拉进来？”我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刘禹赫。
“刚开始我碰到你时候，我也不是完全清楚。但等事情往后发生，而我渐渐也接近真相后。我也开始明白是为什么了。”刘禹赫坐在我身边，重新点上根烟。
“为什么？”我跟着问。
“他需要有人去接近林夏衣，那个人不但要跟他很熟悉，而且也不会被我们怀疑。那个人就是你。”刘禹赫指着我。
“为什么要我去接近夏衣？”
“如果你跟夏衣像朋友一样正常交往，当然不会让林夏衣产生防备。尤其是那个东西，那天，他带着你去海岸航空大厦见林夏衣，就是想制造你们俩见面的机会，他赌的就是林夏衣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会把东西交给你。可惜，他的愿望落空了，林夏衣一口咬定说东西在海岸航空大厦弄丢了。”
我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难道劫持夏衣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是……”
“没错，是演戏。”刘禹赫点点头，接过我的话说，“就是为了让你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你没发觉吗？那些杀手的枪法怎么这么差，而你一个没什么经验的人能这么顺利逃出来。这全是他计划好的。”
听到这，我突然想起那晚邱飞的无故失踪后，给我的理由是为了防备跟踪所以丢掉了电话卡，然后又说怕被刘禹赫和警车找到，藏了起来。仔细想想他的理由，真是牵强。他满嘴什么反恐机构，还编造了一大堆故事，难道就是为了混淆刘禹赫他们的身份，来消除的怀疑吗？
“那他说过的联合防空合作机构呢？是假的？海岸航空大厦事件又是怎么回事？”我问。
“他的确是联合反恐合作机构的人，但在海岸航空大厦事件后，他就离开了。你却一直被他蒙在鼓里。至于那次事件是为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他原本就打算要制造混乱，趁机抓走林夏衣，抢夺那件东西。”刘禹赫不紧不慢地述说着与邱飞跟我说过的截然相反的内容。
“邱飞把夏衣关到台北就是为了逼她说出东西的下落？那为什么要带我去救夏衣呢？难道是演戏吗？”我发现自己开始动摇了。
“那不是他做的。是美国和日本提前介入，打乱了邱飞的全盘计划。当然，他不会轻易放弃的，所以就有那次阳明山营救行动。”
“那为什么要带上我呢？”
“因为那时候他发现林夏衣跟你的感情有点起色，而且他也怀疑过东西可能就在你手上，也可能林夏衣正打算要交到你手上，所以他要再次制造你们俩人在一起的机会。就等着东西出现。但想不到你们乘坐的飞机遇难，又再次打乱了他的计划。你就没好好想过吗？阳明山的事捅得那么大，台湾情报部门会这么轻易让你们上飞机？”刘禹赫笑笑，把抽完的烟头丢在地上，又点上一根新的。
“那我去日本找夏衣的事呢？也是他算好的吗？”我问。
刘禹赫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嘴角一笑，抽了口烟，在吐出的烟雾中看着我，说：“在昨晚之前，包括邱飞和我在内，都不知道芯片原来在你手上。”他话一说完，我大吃一惊，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迎面撞击了一样。
我急忙站起身，后退一步。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们给我家装了窃听器？”
“还用装窃听器吗？”刘禹赫丢掉未抽完的烟，站起身走过来，“邱飞早就在你身边安装了一个最大的窃听器。从海岸城市大厦袭击事件开始后，那个窃听器就一直跟着你，包括你去日本。”
“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刘禹赫的话。
“从海岸航空大厦遇袭事件后到现在，谁一直在你身边。”刘禹赫问我。
“徐茜？”我不敢相信这话还是从我的嘴里说出来的，“不可能！”
“她是邱飞安排在你身边的卧底间谍，随时随地监视你的动向。要不然邱飞是怎么知道你要去日本，还特意留下他安排的人让你联系。你知道吗？札幌医科大学附属医院里的那些美军特种兵也是严子唐的人，他们其实是帮着你们救人的。不过最后严子唐太认真了，结果被美军误杀了。从你们离开札幌开始，再到大阪，再到后来上了军舰，她就一直在给邱飞发消息，还有，你说邱飞怎么知道你们在雪风号上的？”
“不！不可能！”我拼命摇着头，“我们每一天在一起生活，她爱我！我知道她爱我！她不可能是间谍，不可能出卖我！”
“陈卓，你冷静点！我告诉你吧，昨晚徐茜就已经发消息给邱飞，他们的人48小时内就会赶到海岸城市。我是提前赶到告诉你真相，别等到徐茜拿着枪指着你脑袋的时候才后悔！”
“你闭嘴！你说邱飞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说徐茜！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我走上前发泄地推搡刘禹赫。
他没有躲闪，被我推了几步，他继续说：“徐茜调来海岸城市正好也是林夏衣调来海岸城市的时间，她是跟着林夏衣过来的！邱飞差不多也是那个时间点来的海岸城市。这些都是巧合吗？”
“是巧合！全是巧合！”我快疯了，我快承受不住了。
“陈卓，清醒点吧！不要等到你爱的人拿着枪杀了你后，才去后悔痛苦。”刘禹赫不依不挠地说着，丝毫不肯放过我。
“你说的是假的！假的！”我朝他吼叫着，扭头一路往家里跑去。
刘禹赫说的话是假的，是骗人的！徐茜不可能是为了监视我出卖我，而跟我在一起相爱，跟我在一起拥抱、亲吻……
她不会的。她不是间谍，她不是为了那块芯片跟我在一起。她是爱我的，所以她才跟我在一起。
是刘禹赫这混蛋在骗我，他想博取我的信任，然后拿到芯片。对，没错！是这样的！刘禹赫说的都是假的！
徐茜，我一直都相信你在爱我。
我跑回家，房间的灯亮着。爸妈上周出外旅游，现在我们俩的二人世界，在床上缠绵的时候，可以稍微大一点。昨晚徐茜还跟我说，今晚她穿着空姐制服，给我来一场制服诱惑！
走进房门，徐茜的确穿着空姐制服，她坐在电脑前上网。不等我悄悄从后面抱住她给她一个惊喜，她头也不回软绵绵地说了句：“怎么这么久才回家呀？”我很失望地从后面抱住我：“你怎么知道我进来了，我可是很轻手轻脚的。”
“切，你开门的声音我早就听到了。又不是叔叔阿姨，肯定是你咯！”徐茜用手指点了下我的额头。
“你不怕是坏人呀？”我开玩笑说。
“你就是坏人！”徐茜扭过头，吻上我的嘴。
我吻住她，将她转过来，吻着她，把她拉起来，再推到床上，我从她空姐制服的裙角处，沿着她的长腿内……
“等一下。”徐茜突然按住我摸到她里面的手，“陈卓，等一下。”
“怎么了？”
“那个芯片你还放在钱包里吗？”她问。
“你为什么问这个。”我的心猛地咯噔起来。我想起了刘禹赫刚才说的话，徐茜是……不可能！她应该也就是随便问问，她一直很关心我。
“我随便问问，怕你粗心大意拿钱的时候弄丢了。”她回答。我说吧，呼，我心里松了口气。妈的，刘禹赫想挑拨离间！
“在我钱包里放着呢，放心吧。不会搞丢的。”我说。
“能拿出来给我看看吗？”徐茜娇滴滴地要求着。
“现在？等下好吗？”都亲到摸到着份上，还要突然打住，真让我郁闷。
“嗯，我现在看下咯，不然我不放心。”她扭着身子，撒起娇来。
徐茜每次向我撒娇挑逗要求什么事，我每次都无奈地败下阵来。我从床上爬起来，拿出钱包，把芯片拿出来。这时，刘禹赫的话有在我耳边回荡：“她是邱飞安排在你身边的卧底间谍，随时随地监视你的动向……”
我摇摇头，挥去那可怕的声音，捏着芯片，转身递给徐茜：“给你……”当我转过头，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
徐茜，拿着一支手枪指着我额头。
“徐茜，你……”我希望这是在做梦，不是真的。
“别动。”徐茜眼睛红红的，泛着泪光，声音带着哭腔，“我说你别动！”
“你别开玩笑好不好，把枪放下！”我伸手去想去把枪推开。
徐茜嘶声哭喊：“我叫你别动！不然我真的会开枪！”她的枪在颤抖，最后却没有放下。
她是徐茜吗？是那个每天跟我在一起开心度过每一天的徐茜吗？是那个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就陪伴在我身边的徐茜吗？是那个……是那个，渐渐取代夏衣在我心里位置，让我开始深爱的徐茜吗？
我眼睛湿润，跟她一样，彼此泪眼迷蒙地凝视对方，却不能再次拥抱。一滴泪在我眼角滑落。徐茜紧紧咬着牙，控制不住自己一滴滴落下的类泪水，她尽力让自己决绝，却无法克制对我的温柔。
“陈卓，对不起。”她夺过我手上的芯片，依然拿着枪指着我，慢慢从床上站起来。
不能让她走。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要让她现在走。
我站起身扑向她，她见我冲过来，举着枪对准我。却犹豫了，她犹豫了，没有开枪。徐茜被我扑倒在地上，手枪飞出房间，滑到客厅里。我按住徐茜的手，重新夺回芯片，看着她，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其实，答案已经知道，却只想听到她亲耳告诉我。
“陈卓，你为什么要这样！”徐茜哭了起来，“笨蛋！你为什么要这样！”
“不能让你走。”我看着她说。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还是不恨她，也不讨厌她，依然爱着她。
“你阻止我，他们就会对你下手了。”徐茜带着哭腔说。
他们？她说的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