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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初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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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场,傍晚时分,依然晴空万里,夏末的热度依然未散去。夕阳的余晖散落在天际间,将天空中的云彩染上一层绚烂的火红色,灿烂而壮美。

    远远便看见邱飞随着人流走出来,他乐呵呵地朝我招手。

    “邱肥,上海不好混啊?怎么突然跑回来了?不干你的私家侦探了?”我接过他的行李一起走出到达厅。

    “还在干,不过这次接的是一个跨国大CASS。”

    “噢!什么CASS?”我们放好行李,上了车。

    “一个日本人的委托,帮他找寻未婚妻。”

    “这么容易?”

    “我已经跟了好久,才跟回海口。”

    “她在海口。”

    “嗯,当了空姐。”

    “日本人当空姐?那不是很好查嘛?”

    “是呀,所以,干完这单,就留在家休息个一年再说。在外面那么多年,累了,是该休息一下了。”

    这时候,车子已经驶上机场高速路,向市区开去,窗外景色不断变化。

    “海岸的城市……这几年还是没什么变化,还是充满着乡土气息。”邱飞自言自语地说。

    “怎么样,在上海谈了几个女朋友?”我问。

    “没谈。”

    “为什么?上海的女生太现实了?”

    “不是,一是没时间整体忙着四处跑,二是没碰上心仪的。别光问我,你呢?听我妈说,你妈都给你安排不少相亲结果你都没去。”邱飞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

    “你早就有心仪的对象了吗?”

    “等下吃什么?”

    “……真无聊,岔开话题。”

    二十分钟后,车子驶入市区,过了琼州大桥就是国兴大道。

    “还记得吗?以前上高中时候,桥没建,机场没搬走,每次放学就是折磨,一抬起头好像那些战斗机是直接冲着鼻子过来,那声音,现在想起来都怕。”邱飞突然感慨起来。

    “是呀,机场搬走了,国兴大道修通了。对了,我记得你家附近那时候住着好多空姐哦!”我突然回想起来高中时候在老机场路上看见的那些身材高挑婀娜多姿的空姐。

    不过,连带着也要记起海岸航空那设计糟糕的夏季空姐制服了,用了十几年,他们终于开窍换制服了,新的海岸航空空姐制服,的确很有……那种味道。什么味道?男人都懂的。

    “现在还有一点空姐住那附近,不多,主要住在新建的小区,如果海航的那些楼盘起来了,估计空姐就多了。空姐空姐,今天坐的飞机上,空大妈倒是见了不少。”邱飞伸了个懒腰打起哈欠。

    “那个日本女孩,是哪个航空公司的空姐?”我突然想起刚才没问的问题。

    “海岸航空。”

    “叫什么名字?”

    “林夏衣。”

    “有照片吗?”

    “呐。”邱飞从包里递来一张照片。

    “这是……”

    是一张穿着高中水手服清纯的照片。因为在看车,只看了一眼,但是,脑海里却不断浮现这日本女孩清纯的样子。

    “去海大吃小吃吧?好久没去那了,不知道现在怎样了?还在吗?”邱飞突然问。

    “还在,走吧。”

    002

    在海岸城市的海湾看夜景,有说不出的一种静谧之美。每当驶过世纪大桥,看着左右两边的海湾夜景,什么都不想,打开车窗尽情呼吸着夜晚凉风的味道。

    驶过世纪大桥,就进入海甸岛,一座不大的海岛,确有着岛上最大的建筑物群——海岸大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海大南门的小吃街,就久负盛名。小吃街乍眼一看,像个小型化的台北士林小吃街,无数的小吃摊推车沿着人行道长长一排,天南地北什么小吃都有,当然,还有来自天南地北的男孩女孩们,他们有成双成对,也有形影落单,也有一大群嘻嘻哈哈的女生扎堆在一起。

    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多余,于是尽量让自己轻松一点,再不自觉看看自己的穿着打扮,生怕被女孩们当成是大叔。

    “这个是什么?”邱飞指着小推车玻璃柜上的字,让小吃摊老板一脸狐疑看着我难道不认得中文。

    “椰奶冰沙清补凉。”老板又补充一句,“没吃过吗?”

    “怎么会有冰沙?”邱飞一脸困惑,“离开才几年,海岸城市在吃的方面变化还真大。”在我们的印象中,这种夏季的饮品不外乎椰奶和椰子水两种。

    “你吃就知道了。给你来一碗,五块钱。”

    希望明年这个时候,这碗五块钱的清补凉不要涨到十块钱。

    在小摊后面,是摆好的板凳和小矮桌,让人坐下后很不适应,但放眼望去,却是人山人海,几乎都是学生样的人紧挨着坐在一起吃着聊着。

    我们选着了一处坐下,很快,椰奶冰沙清补凉就送来了,付上五块钱。邱飞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原来如此,碗里白白的小山就是椰奶做的冰沙了。”

    “既然是未婚妻,怎么会只给你一张读书时候的照片?”

    “他们两家人原本是定好婚约的,结果女方在订婚仪式上突然失踪了,留下个字条跑到中国来,于是碍于面子问题,双方家长取消掉了婚约。但是男方觉得不死心,跟着找来中国。包括我在内,他找了不少侦探找了不少人。”

    “这家伙一定是有钱人。”

    “是日本的大财阀七原株式会社的继承人,七原龙也。”

    “这人我有印象,最近他们旗下的七原银行发起的日本银行业并购计划闹得沸沸扬扬的。”

    “人我见过,是个……很容易歇斯底里的人。”

    “哈哈,怪不得他未婚妻要跑啊!”

    “我也这么认为耶!”

    边聊边吃,邱飞先吃完了碗里的冰沙,见里面还剩下许多配料的甜品,但不禁还想再吃冰沙,于便拿出五块钱喊老板:“再来一碗。”

    还未等我解释,旁边就传来咯咯的笑声,是几个女孩,一副看笑话的表情看着我,其中一位胖胖的女生操着山东口音说:“这人不知道可以冰沙免费续杯的嘛?还叫那么大声。”马上又跟来旁边几句笑声。

    顿时,邱飞脸上一阵尴尬。老板来了后,和善地拿走他的碗,免费乘来一大碗冰沙。

    003

    我稍微留意了一下旁边的那些女生,有六个女生,有五个很一般。另外一个,很漂亮,非常漂亮。一下子让我不禁多看两眼,她坐在角落边上。

    她盘着长发,身子修长苗条,脸蛋的线条优美柔滑。她穿着一件灰色的连衣裙,侧着细长的双腿低头吃着东西。

    似乎看得太直白,引起了女孩们眼神上的抗议,我不得不扭头到一边。直到女孩们吃完聊完起身离开,我才有机会再看她一次,有一秒,与她的视线相交。

    我对她微笑,而她转身离去。

    第二天,在去上班的路上,邱飞打来电话。

    “帮我。”

    “啊?”

    “那女孩在海航,我跟你说过。”

    “嗯,对。怎么?”

    “我好像听说,徐茜也在海航,刚调回来没多久。”

    “徐茜……”

    “怎么了?你不知道吗?”

    “知道,我前几天听我妈讲过。”

    “正好,麻烦你替我去打听打听。”

    “那为什么让我去?”

    “你不是她的老公吗?”邱飞在电话里阴阳怪笑起来。

    “去你的!别乱说!”

    我跟徐茜只不过是在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时候,被邱飞那帮人一阵怂恿,糊里糊涂地搞了一场“儿童婚礼”,我唯一的印象是:当时的场面很混乱,还没结束,我们就被各自的家长提走,还被训了一顿。

    一晃眼,十几年过去了。

    下班后回家,吃饭时候,老妈递上来一句话:“我上次跟你说过的徐茜,你还记得吗?就是以前住我们院子里的陈叔叔和颜阿姨呀,后来搬回北京去……”

    “你前一阵子跟我说过,徐茜嘛。已经调回来了。”

    “前两天她妈妈打来电话跟我说,昨天才正式从北京调回来,她在这没什么亲人,所以拜托我们多照顾照顾。”

    “她现在住哪?海航的宿舍吗?”

    “好像是,她妈妈把电话给了我,等下给你。”

    现在回想起来,上次见到徐茜还是在我读大学时候跟家里人去北京旅游时候,那时她也还在读高中,唯一的印象就是清纯可爱的样子在那拉着自己的母亲说悄悄话说个不停。

    那次以后,就不怎么联系了,最多是从老妈那里说起她家的近况。只在前两年听说她当上空姐,然后就是前几天听说她要回来。

    晚上八点,海岸城市的各条交通线上车水马龙,两边街道上行人熙攘,一片悠闲懒洋洋安逸的气息。

    按照老妈的意思以及我想见见这位多年不见的已经当上空姐的邻家妹妹,我来到海航宿舍小区。找到徐茜的屋门,轻轻敲响。

    “你是找谁?”半张白皙的脸蛋从半开的屋门探出来,泛着湖水般清澈的眼眸看着我。

    她一下没认出我。

    “徐茜?”我问。

    “嗯,你是?”

    “我是陈卓,还不记得了吧?”

    “记得呀,不好意思,刚才一下没想起来。”她道歉笑笑,把屋门的扣锁打开,拉开屋门,“进来吧。”

    004

    当房门完全打开,与她面对面站着,才看清她的整张脸和双眼,她长得很高挑,不愧是空姐的身材。她穿着休闲的T恤和运动短裤,白皙修长的双腿踩在人字拖上,拖着地板领我进门,边走边说:“我现在暂时一个人住,有点乱。”

    跟着她进了门一看,这哪叫有点乱,这是非常的乱。二室一厅的屋子从客厅一直乱到房间里。我把沙发上的外套和杂志挪了一下,才有了地方坐下。

    “好多年不见了,你现在在哪工作?”徐茜拿来一罐可乐。

    “银行。”

    “当领导了吧?”

    “怎么可能?小职员一个。倒是你,都成空姐了。”

    “切,空姐又没什么,服务员呗。”她自己打开一罐可乐坐到我对面的沙发凳上。

    “在海岸航空?”

    “嗯。你呢?”

    “中行。”

    “营业厅吗?”

    “不是,在分行总部。没你们空姐好。”

    “哪有,是银行好,比我们好,我们这些就是吃青春饭的。最好的归宿也就是能蹭上个好男人嫁了。”

    “可以呀,我都想呢。”

    “想什么?想找个空姐?”

    “我是说,我也想找个好女人娶了。”

    “你还没结婚吗?”

    “没有。”

    “女朋友呢?”

    “没有。”

    “我不信。”

    “真的。”

    “不会吧,一表人才,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

    “真的没有。我哪算什么一表人才,你真会说话。”

    “应该有心仪的对象在追求吧?”

    “之前有过,不过,都失败了。”

    “是吗?怎么失败的?对方真没眼光。”

    “算了,算了,往事不堪回首。”

    “呵呵,谁没有失恋或失败过呀?放心吧,下个会更好的。要不,我介绍个女孩给你?”

    “空姐?”

    我一愣,这一刻,我的心里小鹿乱撞。空姐,这个职业是多么让人躁动不安的职业,而一个漂亮的空姐,那是更让人兴奋不已。

    淡定,淡定。

    “你想找空姐?”徐茜似乎没察觉到我故作镇静却内心波澜。

    “啊……”被这么反问,我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生怕自己会错意,“我随口问的。”

    “呵呵,如果你真想认识空姐,我可以介绍,不过我认识的大多数在北京。要不等我在这里混熟了,再给你介绍吧。”

    “不用那么麻烦了,看缘分。”

    “你真客气呀!一点都不像以前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的陈卓哥哥了!”徐茜笑起来很漂亮。

    “长大了,跟小时候不一样了。”

    “不过,有很多是不变的?”

    “是吗?”

    “是的,只是你不知道。”

    “也许吧……”

    徐茜聊得高兴起来,双腿不由自主地盘在沙发凳上,身子微微向前曲,认真听着我述说着这几年的事,以至于稍微抬眼,便看见她那条宽大舒适的白色T恤衫的领口里若隐若现内衣,让我忍不住再想抬高脑袋再往深入看去……

    电话声音响了,打断了我美好的时光。徐茜接起电话,是工作上的。趁着她聊电话的时间,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也晚了该走了,可是心里又有种想走又不愿走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