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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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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于幼薇等人折回东京,风雪仍是未退,天地惨白。

    叶清歌将天狗的头颅祭在父亲墓前,跪拜道:“父亲,儿子为您报了仇,母亲也安然归来,您泉下有知,尽可放心。”

    于幼薇站在一旁痴痴地瞧着叶道玄的墓,忽道:“有后,千千,我和老家伙待上一阵,你们先回去。”

    叶清歌起身点头道:“是,妈,天挺寒的,您早些回来。”

    于幼薇淡淡道:“知道了。”

    叶清歌、孙千千和小白小粉回了会仙酒楼,一时只觉有恍若隔世之感。

    叶清歌坐在堂上怔怔出神,孙千千过来执起叶清歌的手道:“清歌,你在想什么。”

    叶清歌道:“我在想我父亲,我在想顾宫主...我在想沈从云,我在想好多好多人,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所念和所愁,人生而多苦,怎样才能不苦?”

    孙千千想了想道:“执念太深,那便会苦,倘若看得开了,苦便无从说起。”

    叶清歌轻轻一笑道:“是了,你心下纯净,没有他念,所以从不会觉得苦。”

    孙千千心道:“谁说的,只是你从不知道罢了。”

    叶清歌将堂上炉火燃着,烧了饭菜,等于幼薇回来,谁知过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母亲身影。

    叶清歌道:“怎么这样久?”

    孙千千道:“大概是有许多许多的话要对叶堂主说罢。”

    叶清歌猛然一惊,跳起来道:“不好,顾宫主听闻我父身死尚且拔剑自刎,那我母亲...”

    孙千千一凛,也不多说,拽起叶清歌便向外纵去。

    二人赶到城外,遥遥看见于幼薇趴在叶道玄的墓碑上一动不动。

    叶清歌惊得魂飞天外,几步赶过去,见于幼薇身上尽是浮雪,颤声道:“妈!”握起于幼薇的手只觉冰凉,大哭道:“妈!我不该叫你独自在这啊!孩儿不孝啊!”

    却听于幼薇喝道:“你个逆子住嘴!你是盼我死么?”

    叶清歌又是一惊,眼见母亲缓缓抬起头,摇了摇,摇去头上的雪,正瞪着他,叶清歌破涕而笑道:“妈,您没死。”

    孙千千飞身过来,一脚将叶清歌蹬开,道:“会不会说话。”

    于幼薇起身叹道:“唉,和老家伙说了许多,他终于不还嘴啦。”

    孙千千忙将于幼薇身上雪尽数抖落,道:“叶夫人,回去吃饭吧。”

    三人相携缓步向城内走去。

    ...

    逐云鸿落,月兔梭飞,转眼三年孝期早过。

    叶清歌已将会仙酒楼改为“十千楼”,平生为孙千千做过的饭菜统称为“十千膳”,十千楼内也只卖这些菜肴。

    三十六府招隐分舵早已重开,不过却均改为十千楼分店,各处招隐弟子提着食盒施展轻功为各处客人送饭,且做惩恶扬善之事,一时间名声大噪。

    张择端遥遥立在朱雀街街头,见十千楼牌匾更换,忙奔回家中,打开重重门锁,那幅《清明上河图》已然画完,只空出这一酒楼的名字,张择端见图中酒楼前尚有空地,想起一事,便在图中画上一人,提着食盒,匆匆从楼内走出,接着在那楼上写下“十千”二字,这幅《清明上河图》终于大功告成。

    张择端撂笔叹道:“此图当流芳百世矣。”

    这一日,十千楼张灯结彩,宾客如云。

    孙千千一袭红沙衣裙,梳妆淡雅,清丽风华,虽面目冷峻,却不掩宛转关情,正是:羞态矜持,秋剪横谈之影;新婚融洽,春添眉妩之云。

    堂上一人喝道:“新娘子!怎地红盖头也没遮上一个,这么急着叫新郎官瞧上一瞧么!”

    众人哄笑。

    孙千千顿时红潮晕颊,叶清歌在旁讪笑不已。

    钟相道:“都瞧了好几年啦,也不差这一时,好歹盖上一盖嘛。”

    苏千落在桌下猛踹他一脚道:“要你来多事!”

    钟相道:“欸,我错啦!”

    谭千夜和颜千流陪着于幼薇出来,于幼薇在堂上一坐,笑道:“我瞧也不必等什么吉时啦,快快来磕头罢。”

    叶清歌低声道:“妈,可不差这一会啦。”

    于幼薇道:“是了,等了三年多,你不急我都急了。”

    忽听一人清咳几声道:“典礼之前,容某赋上贺词一首,祝贺新婚。”

    众人看去,说话之人便是迎宾的赞礼生,这赞礼生也非旁人,乃是铸剑谷徐公麟。

    来的江湖豪杰中倒有许多人在他那打的兵刃,也认得这老头,纷纷叫好。

    徐公麟展开一纸长声念道:“皓月光洁兮双影雁,寒雪冰肌兮两枝梅,比翼双飞兮关睢鸟,并蒂花开兮连理枝...”

    那到场宾客中除了云霄诸女,倒有大半都是飞虎帮、凤凰山、洞庭帮的好汉,那一个个哪有几个识字的,听了这乱七八糟的东西纷纷大骂道:“念的什么狗屁!快快滚下去!”

    徐公麟叫道:“不要慌!不要慌!精彩之处还在下面。”又念道:“赔我神炉兮盼三年...”这一句才出,孙千千已飞身而起,一脚将徐公麟踹出大堂,欠身道:“对不住了各位。”

    众人见新娘子当众行凶,吓得均不敢再说一句,纷纷闷头喝酒,静等典礼。

    叶清歌忙将孙千千拉了回来,孙千千道:“你做什么?”

    叶清歌嘿嘿一笑,道:“二哥怎地还没来。”

    孙千千道:“我怎知道。”

    忽见门口一人走来,正是路三两。

    二人迎了上去,叶清歌道:“二哥,怎么才到。”

    路三两笑道:“四弟啊,我带个朋友来吃你的酒席,不知道成不成。”

    叶清歌道:“二哥这是说的哪里话,想羞死小弟么。”

    路三两一招手,就见门口怯生生地挪进来一人,却是洛千萍。

    孙千千见了忙上去道:“千萍,你去了哪里。”

    洛千萍道:“千千姐...”

    叶清歌已知端的,便道:“千萍姑娘,我早已不怪你啦。”

    洛千萍喜笑颜开,道:“真的么?”

    孙千千轻轻抱了抱洛千萍道:“自然是真的。”

    几人正待进去,却听街角处一人叫道:“少侠慢走,吾来也。”

    叶清歌和孙千千见了,来人青面獠牙,一身破蓝布衣,举着一面小旗狂奔而来,却是夔州的相士陈点金。

    叶清歌和孙千千相视一眼,均暗道:“他来做什么?”

    叶清歌道:“二哥,你和千萍姑娘先进去帮忙招呼下。”

    路三两点头,携了洛千萍进了酒楼。

    叶清歌道:“呦,这不是摸骨的,叫什么来着?”

    孙千千摇头道:“不认得。”

    陈点金三步两步本来,喘息道:“少侠,吾乃陈点金呀。”

    叶清歌道:“是了,不知陈先生有何指教?”

    陈点金摇头道:“少侠,昔日的四句偈语可有一句差过?”

    叶清歌闻言一凛,忆起那四句话来“南寻复北归,却放玄机回,丝深悬倒夜,孔雀东南飞。”

    仔细一琢磨,果然没差,当下大怒,揪起陈点金道:“你早知我父有难,为何不明说?”

    陈点金忙道:“少侠且听吾一言,那四句却是摸骨而来,应在你身上,吾虽算得出偈语,可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呀!须得灵验时方知。”

    叶清歌情知他所言不虚,也只得放开了他。

    陈点金喘了几口气道:“我夜观天象,又有异样,如今再送少侠一摸,附送四句偈语...”

    孙千千见他惹得叶清歌发怒,心下不高兴,冷冷道:“滚开了。”手向腰间一探,但发现没有带着剑,便横起一脚,蹬在陈点金的左脸上,将他蹬飞出去,陈点金尚未跌落时已迅捷无比地从怀中摸出一贴狗皮膏药,落地时已然贴在肿起的左脸上,大笑道:“还好我有准备...”

    叶清歌和孙千千进了大堂,孙千千道:“什么偈语?”

    叶清歌将那四句说了,孙千千想了想道:“咱们去了巴陵又北上东京,而后来你又怕《天下郡守图》祸乱江湖,将图尽数毁去,将宝藏所在隐瞒下去,这前两句倒是应验,后两句却是什么意思?”

    叶清歌叹道:“丝深悬倒夜...你将这句从后至前念一遍。”

    孙千千念了一遍惊道:“啊!”

    叶清歌又道:“孔雀东南飞,孔字和雀字分别将东面和南面的部分去掉,组到一起又念什么?”

    孙千千比划一阵叹道:“孙...”

    二人进了大堂,却见大堂鸦雀无声,正感好奇,就见正中一人正在烧菜。

    定睛一瞧,那人却是周侗,可不知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二人道:“周前辈。”

    周侗抬头一笑道:“且瞧我做的是什么?”

    二人向台上看去,周侗所做之菜,不是其他,正是“粉鹅排蒸荔枝羹。”

    二人携手相视一笑。

    此时徐公麟又站起身道:“吉时已到,新人典礼!”

    那鼓乐正待奏起,忽听一阵细细的琴声传入。

    声为《幽兰》,琴为九霄。

    ...

    又七年。

    咸阳。

    三个孩童正在打闹,两个男童和一个女童。

    一个男童结结巴巴对另一个男童道:“王...王...王中孚,你,你休,休要欺负我妹妹。”

    那名叫王中孚的男童得意道:“怎么着,我便欺负了,你个结巴,有种叫你家的小楼哥啊,箫声哥啊什么的,来找我算账啊!”

    男童摇摇头道:“不,不,不用,我,我自己,就成。”

    女童道:“哥!你打不赢他!”

    男童道:“妹...妹妹,姨...姨娘叫我好,好照看你,我,我便不能叫你被,被人欺负了。”说着男童便纵身而上,挥拳向王中孚头上打去。

    王中孚嘻嘻一笑,躲开一拳,弹起一脚便将男童踢倒在地。

    女童见哥哥倒地,大怒不已,扑向王中孚道:“我大娘要知道了,一剑杀了你!”

    王中孚躲开女童道:“哼,你大娘有什么了不起,现在最快的剑可是‘飞竹剑’,叫你大娘和他打一打呀。”

    女童啐道:“什么‘飞竹剑’,别说我大娘,便是我妈妈也揍趴下他!”

    王中孚嗤笑道:“你妈妈也只会弹弹琴,会使什么剑了?”

    那男童爬起身道:“不,不,不许你,你说我姨娘!”

    女童却哭了出来:“我要去找我大娘,找我妈妈!王中孚,你等死吧!”说着便奔向一座庄园。

    男童道:“妹,妹妹,别,别找。”说着跟了上去。

    王中孚心道:“叫谁我也不怕。”想着也跟着二童走向那座庄园。

    才到门口,却见一个少年静静地立在门外,那少年眉清目秀,一袭青衫,腰间斜挎着一根竹子,那竹子一头被削得尖尖的。

    女童正奔跑间,冷不防撞在那少年身上,忙道:“啊呦,对不住。”

    少年将她扶好道:“撞痛你了么?”

    女童道:“没事,咦,我没见过你,你来我家找谁?”

    少年道:“千千姐姐住在这里么?”

    男童奔过来道:“你,你,你找我,我,妈妈做什么,你是谁?”

    少年轻轻一笑道:“‘飞竹剑’,荆飞。”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