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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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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从云见了欢呼道:“哥哥!”

    沈射身边那人正是沈随风,却见他俊秀的脸上已多了一道疤痕,自眼角而下,足有两寸之长,俊雅之中又透着可怖。

    沈从云惊道:“哥哥,你的伤...”

    沈从云只道哥哥接了书信赶来,熟不知沈随风早已离谷,又有一番奇遇,这才赶来。

    沈随风瞧了沈从云一眼,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孙千千,叹道:“傻妹子,何其痴也。”

    叶清歌和孙千千着实被吓了一跳,齐齐惊道:“哥哥?”待听见沈随风的话已是确认无疑。

    叶清歌结结巴巴道:“梦溪姑娘...啊不,你,你,你就是我那未过门的,啊!”

    沈从云道:“我便是梦溪丈人之女,益州转运使之义女,离愁谷主之妹,沈家二小姐,沈从云!”

    叶清歌惊得跳了起来,颤声道:“是了,令...令尊号为梦溪丈人,所居之地名为‘梦溪园’,所著为《梦溪笔谈》,原来,原来是你!”

    沈从云笑道:“叶清歌,我只问你,我可是又老又丑又蠢又呆?”

    叶清歌一时呆若木鸡,作声不得。

    孙千千对沈从云怒道:“现在开始,我不许你和他讲话!”

    沈从云哼了一声,叫道:“由不得你!”

    那边乘黄、灭蒙见了这婆婆妈妈之事,好不耐烦,抡刀横镗便攻来,身后山海众人见暗器没能奈何这几人,又再次攻上。

    叶清歌忽想起在江陵许府跟沈从云所说的誓言来,一时只觉心惊肉跳,怕她此时提起,忙道:“迎敌!”

    沈从云十指连弹,那二十一变终于使出,一曲《幽兰》缓缓发声,场中那些只练外门功夫而内力不济的人只闻了《幽兰》第一段“流水”便如饮醇酒般晃晃悠悠栽倒在地。

    叶清歌和孙千千双剑一刀齐出,如太华双莲,蓝田双璧,又如双桂连芳,双鹄冲霄,早将近前的人杀得人仰马翻。

    沈随风见山海中人实在太多,怕妹子有失,准备下去相帮,侧目对沈射道:“沈射啊,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沈射万没想到明明已打死的人又活转过来,良久说不出话来,此时听了颤声道:“大公子...”

    话未说完,沈随风已一指点去,沈射眉心一红,倒地死去,沈随风叹道:“算了,忽然不想听了。”摘下背后那柄苍竹摇尘扇,身形一晃,已向场中杀去。

    此时场中又是另一种形势,沈随风和沈从云被围在一处,叶清歌和孙千千被围在一处,由之前的一人变为四人,山海中人见可攻之人变多,又有前车之鉴,不再一拥而上,而是十数人为一波车轮上阵,打定主意要耗死几人。

    孙千千急道:“快进去救你妈妈,迟恐有变!”

    叶清歌见了眼前这形势,并非一时之间能了结,一心想进大雄宝殿,但一来怕三人势单力薄,二来不明沈随风来意,怕他伺机伤了孙千千,只是摇头,道:“待杀尽这群畜生!”

    那厢沈随风一柄苍竹摇尘扇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悠闲潇洒,闻言已知叶清歌心意,笑道:“我得人倾尽毕生功力相救,自当遵从其意愿,放心吧,我不会再为难你们。”

    叶清歌虽不知怎么回事,但听了已知沈随风是前来相助的,又见孙千千将乘黄逼得手忙脚乱,还击不得,沈随风以扇为指,戳得灭蒙哇哇乱叫,知道二人尽可挡得住,当下道:“我去去便回。”翻身向大雄宝殿内砍去,孙千千虚晃一剑,从乘黄处退了下来,护着叶清歌向前杀去。

    沈从云见了叫道:“喂,你们两个休要丢下我。”抱起琴便往过冲,沈随风面色一寒,一把将妹子揪了回来,道:“你在我身边乖乖别动。”

    沈从云拼命挣扎,哪里挣得脱,眼见叶清歌已冲进殿去,孙千千在殿外拦杀众人,沈从云赌气骂道:“臭哥哥!狗屎哥哥!”又说了一堆听了不明所以的话。

    她可不知这狗屎哥哥前几日让人打得几乎没了气息,被当作尸体丢在野外。

    沈随风哪里理她,一手揪着妹子,一手持扇出招。

    叶清歌持刀冲进殿内,但见幡竿倒地,木鱼破碎,蒲团腐烂,灯烛不亮,正中须弥座上便是一尊佛之位,那佛祖高及七八丈,左手横置左足上,右手屈指作环形,却是个佛祖说法之相,颜色早已脱尽,尚有残裂泥痕,手臂肩膀也尽是蛛网。

    两旁的二十诸天像也均残破不堪。

    叶清歌正待寻那铁琴铜剑楼,忽见佛前正虔诚地跪着一人,一个女人,一个身着烈火红袍的女人,十分诡异。

    叶清歌横刀道:“凤凰,死到临头求什么可也没有用!我妈妈在哪里!天狗又在哪里!”

    谁知凤凰只是垂头而跪,动也不动。

    叶清歌心下起疑,走近前去,见凤凰仍是不动,缓缓将刀递出,以刀抬起凤凰的脸,这一仰起身子,却瞧见凤凰胸口正插着着一支箭羽,显然已死,叶清歌一怔,心道:“这是沈射的箭。”抽回了刀,凤凰的脑袋便搭耸了下去。

    叶清歌巡视一圈,见佛侧有一座锈迹斑斑的铁屋,在殿内景物相衬之下甚是格格不入,叶清歌心道:“若说是寺院中的楼,那也只有钟楼和藏经楼,这铁琴铜剑楼又是什么?这铁屋如此古怪...”上前几步,推开屋门,那铁门吱吱嘎嘎直响,门开后里面却黢黑一片,瞧不清楚,连扇窗子也没有。

    叶清歌心知这铁屋必有古怪,略一沉吟,俯下身去,以刀磕屋地,却听铮铮作响,下面竟不是殿内所铺的龟背磨砖,而与屋壁同样是金铁所铸,再听声音,显然下面是空的。

    叶清歌醒悟过来,心道:“原来这楼是建在地面之下!那顶上的一层楼便是这座铁屋。”

    叶清歌嘿了一声,心道:“果然是山海,见不得光!”正待进去,却不知身后的凤凰忽地微微一动,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紧接着双手疾挥,袖中飞出五道金丝带,霎时将叶清歌的四肢和脖颈紧紧缠住,凤凰的声音响起:“小哥儿,死到临头求什么可也没有用啦。”

    叶清歌吃了一惊,万没想到那凤凰竟然不是死的,暗恨自己一时不察,着了她的道,正待回身,颈上那条丝带却愈缠愈紧,凤凰手一抖,叶清歌的脖子已被扯得后仰,瞬时被闭住了呼吸。

    叶清歌心下闪过一丝慌乱,想挥刀斩丝带,但右手却也被牢牢缚住,忽地心中一动,自行闭住呼吸,点足身子向后纵去,待丝带稍缓,立时回身挥刀砍下,谁知只是一抬手,凤凰手指只是弹了一弹,五条丝带倏地缩短,立时又紧绷绷起来,叶清歌握刀的手又被扯起,这一刀终究没能挥出去。

    凤凰轻轻一笑道:“好玩么?”

    却在此时,一道剑光斜斜飞来,已一剑斩断五条丝带,叶清歌落下地来,忙伸手解去颈间的丝带,咳嗽几声后不住地喘息。

    而丝带尽折的一刹,凤凰也没了借力,向后跌了几步,早见孙千千飞身而来,一把握住剑柄,回身一脚,正中凤凰脸颊,将她踢了出去。

    凤凰身子横飞出去,忽地凌空一个翻身,落了下来,左面脸颊早已一片淤青。

    孙千千冷冷道:“好玩么?”

    凤凰啐了一口,竟吐出一颗带血的牙来,抹了抹嘴笑道:“好玩。”

    叶清歌缓足了气,向殿外看去,就见沈随风扯着沈从云守住殿门,缠斗不休,道:“千千,乘黄呢?”

    孙千千道:“被我杀了。”

    凤凰神色微微一变,眼神中竟掠过一丝黯然神伤,转瞬起身笑道:“了不起呢,夔州一别,你倒是又厉害了,那时我便说他日相逢,咱姐俩再一较高下,不想这便来了。”

    孙千千对叶清歌道:“你去救叶夫人。”

    叶清歌心知此时孙千千的功夫较凤凰只高不低,点头道:“你多加小心。”握刀转身进了铁屋,脚底在屋地上一探,一处铁板略显咯脚,已知那便是向下的入口,心知母亲便在下面,胸中一热,忙以刀将铁板撬开,一方黑孔露出,纵身跳了下去。

    这一下去,头上铁板顿时铿的一声合上,这一层顿时一丝光亮也无,叶清歌目不能视物,刚一落地,脸侧早有一点寒气袭来,叶清歌心下一惊,忙着地滚开,滚开数尺,却“咚”的一声撞在墙上。

    这一下无声无息,若不是一点寒意袭来,叶清歌只怕早已身死,饶是他历经无数生死,却属这一次最为凶险,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此时自己与瞎子无异,而这袭击又是毫无声息,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略一琢磨,沉声道:“是谁?”

    叶清歌说出这句话后,立时贴着墙壁一步跨开,恰才离了适才的位置,就听一阵“叮叮咚咚”乱响,想来是屋内之人辨出声音所在,瞬间攻出。

    叶清歌从这几下已听出是剑尖触铁之声,心下一凛,寻思道:“这是个使剑的好手,是谁...”正想着,忽又有数点寒意向他刺来。

    叶清歌恍然:“这人听得见我的呼吸之声!”挥刀劈出,却挥了个空,面前又是一片无声无息。

    叶清歌顿觉毛骨悚然,这里漆黑一团,自己瞧不见敌人,那刀法即便再神妙,又如何得以施展?轻功再高明,又如何躲得开这神出鬼没的剑?

    叶清歌寻思道:“千千身上必有取火之物,我只需重翻上去即可。”轻轻一步踏出,约莫着来路纵去,那柄剑似是早已等候,前后左右尽是寒意。

    叶清歌大惊,也顾不得头上是不是来时的铁板,直冲而起,这一起身,脑后顿时又是一股寒气袭来,直逼“大椎穴”。

    叶清歌再无怀疑,大叫道:“顾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