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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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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转松竹之上,此福何销;缱绻江月之前,情深几许。

    孙千千喝了两坛子酒,那眉稍眼角早露出几度迷离,平添几分春色,星眸曼视,粉颈低垂,站起来晃了两晃,只觉脚下虚飘飘的如进云端,又坐了下来,抱着酒坛子不撒手,憨态可掬。

    叶清歌先时和钟相等人早已喝得透彻,此时又喝两坛,一颗脑袋好似飞絮一般,飘来荡去,整个人大有飘飘欲仙之姿,见了孙千千那说不尽的神态,生出百种温存,心中只想道:“唔,我要抱她一抱。”想着便站起了身。

    常言道:酒壮怂人胆。叶清歌灌多了黄汤,酒气上冲,也顾不得规矩,跌跌撞撞便向孙千千冲去。

    孙千千醉眼迷离中见叶清歌龇牙咧嘴地奔来,心下骇然,抡起酒坛子当头砸去,只听“啪嚓”一声,酒水断线珍珠般四溅开来,酒坛子早已碎成百块。

    叶清歌身子晃了几晃,一道鲜血从额角缓缓流淌下来,闷哼一声,就此倒地不动。

    孙千千吃了一惊,便来看叶清歌,嘴里道:“你死掉没有?”

    叫喊良久,叶清歌也没反应,孙千千迷迷糊糊中重又捧起一个酒坛子,一阵“哗哗”声响,将酒尽数倾倒在叶清歌脑袋上,又伸足照着叶清歌的额头踢上两脚,叶清歌这才醒来。

    叶清歌正要大怒,却见孙千千立在那里昏昏沉沉的,甩了酒坛子,倏地坐下,软软伏在桌上,竟睡了过去。

    叶清歌错愕一阵,轻声道:“你醉了么?”又叫了几声,孙千千只是不应,叶清歌蹒跚过去,将她轻轻抱起,软着脚进了竹屋,将她放在竹榻上,拉过被子替她盖上,见她蛾眉冷淡,杏脸凝烟,浅唇含怨,再也把持不住,噘起大嘴来,缓缓向孙千千的脸颊上递将过去,递到半途中忽又改变心思,转了方向,又向孙千千双唇递去。

    孙千千在昏睡中感到一阵酒气朝着自己的脸上卷来,颇为厌恶,两道蛾眉轻轻一皱,短剑已刺了出去。

    叶清歌眼见就要吻上,忽觉嘴里一凉,只见短剑的剑尖已启开自己的嘴巴伸了进来,紧紧贴在舌头上,这一下叶清歌惊得非同小可,那酒顿时醒了,吓得锉了一尺,忙缓缓将自己的嘴拔出来,将孙千千举剑的胳膊又塞进被子去。

    过了一阵见孙千千又不动了,心道:“今次我吻得快一些。”颤颤巍巍将嘴巴噘起,右手以手作刀,摆出魂牵梦绕的刀式,防止孙千千再次出剑,足下凝力,作出八门步的步法,以便随时闪躲,准备妥当后那嘴便以极快的速度冲将下去,在孙千千面颊上如蜻蜓点水般轻轻一触,随即大叫一声,纵身后跃,双手齐舞,护住全身。

    叶清歌心里怦怦直跳,乱舞了一阵,见孙千千仍是纹丝不动,心道:“这一吻忒也匆忙,全然不知什么感觉,今次索性大口亲下。”小心翼翼凑近过去,双手按住孙千千的双手,猛吸一口气,便往孙千千唇上吻去,堪堪吻上,却听孙千千“呕”的一声,樱唇已启。

    叶清歌双目圆睁,暗叫道:“不好!这他娘的是要吐!”然而此时收嘴已然不及。

    ...

    叶清歌忙活半天,终于清理干净,又用手巾给孙千千的脸擦拭干净,煮了些茶水,喂她喝下,孙千千从始至终双眼未曾睁开,待喝了些茶水,似是心满意足,抹了抹嘴重又躺下,蜷缩在一角又昏昏睡去。

    叶清歌扯过被子,给她重盖好,拍了拍她的背,自去竹椅上倒着,不多时困意袭来,也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早,叶清歌睁开眼,先看向竹榻,却哪里还有人在,叶清歌猛地清醒,跳了起来,叫道:“千千。”却是没人应。

    叶清歌屋里屋外找了一圈,不见孙千千踪影,心下大急,只觉全身空空的,没有着落,暗道:“人去哪了?”此时已顾不得什么颜面,举步奔到屋后草棚,解下锅巴,纵马直到云霄宫下。

    叶清歌将锅巴拴上,正要回身上山,却和一人撞了个满怀,叶清歌口中道:“对不住。”抬眼看去,却是颜千流。

    颜千流喜道:“啊,是你!你又回来了么?”

    叶清歌急道:“千流姑娘,看到千千了么?”

    颜千流不悦道:“你找她做什么?”

    叶清歌道:“我,我...”

    颜千流没好气道:“她走啦!”

    叶清歌一怔,忙道:“走了?去了哪里?”

    颜千流道:“她早上回山领了新的名单,你说她去了哪里?”

    叶清歌“啊”了一声道:“她去,她去...这次是谁?”

    颜千流道:“不清楚,我们每个人都不一样,其他人去哪里除了师父知道那也没人知道,不过,我去哪里可以告诉你。”

    叶清歌怅然若失,道:“多谢多谢,那...多久能回来?”

    颜千流道:“这可说不准,多则数月,少则几日,谁能知道呢。”

    叶清歌仿佛没了神魂,心道:“若去问那个老贼婆,只怕问不出还要自讨没趣。”黯然牵了锅巴便走。

    颜千流紧跟两步上前道:“你便没有什么话对我说么?”

    叶清歌随口道:“祝千流姑娘一路顺风,马到功成,平安归来。”

    颜千流跺了跺脚,转身便走了。

    叶清歌牵着锅巴不自觉地来到后山,孟小楼等人早瞧见了,一窝蜂冲来,也不和叶清歌打声招呼,拉着锅巴便往院子里拽。

    锅巴咧着嘴便要跑,叶清歌随手扯住缰绳,将它拉了回来。

    ...

    叶清歌和娟姐坐在院子中,看那些孩童围攻锅巴。

    娟姐轻轻笑道:“担心了是么。”

    叶清歌道:“嗯,她这一去也不知是多久。”

    娟姐道:“未见面时想着见面,见了面却担心她的安危,寒雨冰肌思春风,春风无恙念旧雨,你挂怀的倒是不少。”

    叶清歌道:“她去哪里,要对付的是谁,有没有危险,什么时候回来,这些念头每一刻都难以安静,按倒葫芦瓢又起,这样下去可怎么成。”

    娟姐道:“放心吧,这世上能伤了千千的人虽有那么几个,但能伤她性命的人却一个也无,先时我也很是焦急,一些也不必你少,可是时间久了,千千总能安然无恙地归来,与其空废心思,黯然神伤,不如静静等候。若不想受此折磨,应想法子带千千离开云霄宫才是。”

    叶清歌轻叹一声,不再说话,待群童玩够了锅巴,起身道别。

    正是:千般别恨,思佳人而不见;万种离愁,望秋水而潆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