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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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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清歌与娟姐又闲谈几句,只觉娟姐睿智温和,无比亲切,心生亲近之感,叹道:“娟姐,今番受教了。”

    娟姐道:“没什么,人在局中迷,局外人反而看得清楚,正常得很。”

    临别时,叶清歌踌躇一阵,道:“娟姐,还请...还请你和孩子们保密,不要对千千说我来过。”

    娟姐点头道:“我知道,我想,你离下决心那一天也不会太远,这之前,就一直笑着等待吧。”

    叶清歌道:“是极,我也只在这左右。”牵了锅巴,和孩子们道别,那群孩童又围将上来,依依不舍道:“大哥哥,你别走好不好。”

    叶清歌道:“你们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马。”

    群童齐声道:“马。”

    叶清歌心道:“这么直白。”想了想道:“娟姐,锅巴放在你这陪孩子们吧,怎么放置它能不被千千发现?”

    娟姐道:“千千来时多半是午时以前,那时将马放在林中就是。”转头又对孩子们道:“你们想不想让千千姐姐不开心?”

    群童高声道:“不想。”

    玉箫声挥刀叫道:“谁叫千千姐姐不开心,我便打他!”

    孟小楼道:“就你能耐。”

    娟姐一笑道:“千千姐姐看到这匹马便会不开心,所以她来时,你们要将马藏好,并且不能和她说,好么?”

    孟小楼却道:“既然千千姐姐不喜欢这匹马,那么我们也不喜欢!叫这大哥哥牵走吧!”

    群童听了纷纷附和道:“对,我们也不喜欢。”

    娟姐抿嘴一笑,冲着叶清歌一摊手,道:“我没法子啦。”

    叶清歌见了正要说话,转念一想,忽地想到,原来娟姐看孩子们不舍得马,要留下马,怕自己为难,和他们好好说又恐怕不听,便转而这样说,叶清歌叹道:“娟姐,你是一个值得佩服的女子。”

    娟姐笑道:“过奖。”

    锅巴见自己终于脱离群童魔掌,大眼睛不禁泪汪汪的。

    叶清歌与众人道别,牵了锅巴,绕到前山山门处,向上凝望许久,锅巴驴叫几声,迈步便往山道上走,叶清歌忙将它拽了回来,心道:“相见么?怎么相见?”想起孙千千冷漠绝情的眼神,便不寒而栗,又想起孙千千和孩子们絮絮说着自己,心下又一阵暖,而且虽知张梦溪多半没被她杀掉,但也不知下落,孙千千又确实隐瞒着将自己掳至云霄宫,着实不知怎么面对孙千千,犹豫良久,叹道:“我只在这附近陪着她罢了。”

    叶清歌离了山门,到离着云霄宫数里外的官道上,见这里生着一片竹林,心道:“我便在这立个竹屋,那也十分雅趣。”伐竹之前,叶清歌拿出那肉馒头来,吃了几个,却又想道:“现下虽开不了酒楼,但在官道旁立个面摊却是不难,倘若有一日她能来吃面,这样见面既不刻意,又显潇洒,不知她见了我会是什么反应。”心里想着,便雀跃起来,丢掉肉馒头,拿出菜刀便来砍竹子。

    那菜刀虽说是用月冰双剑剩下的料,但也非凡兵,饶是竹子坚韧,也只一刀砍断,忙活了一天一夜,砍够了竹子,又进巴陵城,采买些麻绳、铆钉、碗筷、旗子、磨石、麦、调料、被褥等一应器物,往返几次,将锅巴累得直哼哼,又用小半天,将竹屋立起,逐排钉好,捆个结识,铺了屋顶,又在顶上向外延出九尺来长的竹排,以长竹撑在地上,以作棚子,在棚下烧土垒起个土灶,扎起几张竹桌竹椅,事毕拿竹竿挑起杏黄长旗,插在屋前,迎风一展,露出一个金线秀成的“麺”字。

    叶清歌喜道:“叶家面馆开张啦。”

    锅巴早累得半死,见了便往竹屋里奔,叶清歌忙将它拽回来道:“我的窝有了,可忘了给你做个窝了。”

    转身去拾些干草,用剩下的竹子给锅巴搭了个草棚,锅巴见自己睡觉的地方极其简陋,将脸从棚内伸将出来咴儿咴儿直叫,叶清歌无奈,又砍了些草,将草棚围得严严实实,又做出个门,锅巴这才不叫。

    叶清歌道:“这是你的窝,可别吃掉它。”

    叶清歌又用半天时间到溪水里捞足了虾,磨好了面,做那麸虾蝴蝶面,只盼孙千千能无意间发现此处,来个有期而遇。

    谁知一连过了六七天,莫说是孙千千,便是过往的客人也没有来吃面的,自己倒是吃了不少,那虾都放得臭了,不得不扔掉。

    叶清歌心道:“若是没人来吃,声名传不出去,即便云霄宫离着近,那也未必能知道,只是,这怎么能够?按说这条官路直通南安县,离着也有一百三四十里路,赶路的人怎会不饿?”

    这一天见两名女子风尘仆仆地从西面赶来,叶清歌鼓足勇气,站到路中,张手一拦,道:“二位佳人且留步!”

    二女一惊,忙退后数步,一女打量下四周,沉声道:“咱们和巴陵天岳山刘大当家的可是亲戚,你这小小毛贼吃了豹子胆么?敢来打我们的主意?”

    叶清歌喃喃道:“什么天岳山刘大当家的,啊,你们以为我是打劫的么?”

    那女子看了看叶清歌手中菜刀道:“不然呢?”

    叶清歌指了指竹屋,失笑道:“拦路打劫哪有盖好房子等的?”

    二女听了更是大惊失色,说话那女子惊道:“糟了,这是劫色的,床都备好了!”

    另一女子叹道:“谁叫咱们女人手无缚鸡之力,遇到歹人只得任人摆布,没奈何,只好从了这一次。”

    说罢二女齐齐往竹屋里钻。

    这回轮到叶清歌大吃一惊,连声叫道:“喂喂,我这是面馆,你当成什么了?我就是想问二位想不想吃面!”

    先前说话那女子面色一冷,道:“吃面?吃什么面?”

    叶清歌见了这神色,倒退一步道:“麸...麸虾蝴蝶面...”

    二女齐声道:“有病!”甩开脚步便绝尘而去。

    叶清歌痴呆一阵道:“吃面怎么叫有病。”

    直过了申时,再无人经过,叶清歌便进了竹屋,躺在床上发呆。

    却听外面一声高呼道:“店家在么?来三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