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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番外)八十二、继承之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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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霄离开后,紫眮因为生气气息久久不能平复,苏萧焕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在男人正想说什么的时候:

    “萧焕,我越来越看不明白小叔叔了,明明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苏萧焕轻轻叹了口气,他上前将妻捞入了怀中,然后,他和妻一同看向床上陷入昏迷中的孩子说:

    “如今,紫家人人都有自己的盘算,上至紫霄贵为一族之长,下到紫峰这些外门的族人,紫家早已是一棵风中的朽木,救不得了……”

    ——时代的变迁,人性的善恶,多少王朝在历史滚滚向前的车轮中从辉煌走向了颠覆,再从颠覆重建起一切,而这中间,最为重要的,又是什么呢?

    又是许久的沉默,紫眮静静在丈夫怀中看着床上陷入昏迷中的小脸,继而,仿佛积攒了许久的怒火终于迸发,女子一字一句慢慢说道:

    “如此,既然连老天也要我做这紫家的族长,我便就做这紫家的族长好了!”

    苏萧焕没有说话,他只是轻轻,轻轻闭上了双眸,好一会儿,他长长而轻轻的叹了口气——他和妻从来都是一样的人,凡生命加于他们的,他们永不逃避,也将永不放弃。

    毫无悬念的,在百药祭结束的这天晚上,紫眮夺得这一届百药祭的药王之称。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按照族规走流程,几位长老授冕之时,紫眮转过身来对着儿子伸出手说:

    “天儿,你随妈妈一起去,好不好?”

    小团子昨天一整天都在担心哥哥,今天一大早却因繁缛的授冕礼规必须出席,此刻急的泪眼汪汪地瞅着妈妈。紫眮知道孩子心里难受,她弯下腰,摸摸孩子的小脑袋将孩子抱了起来,继而,她就这样没什么表情的抱着孩子向众长老那边走去,果不其然,在还没走到众人身前时:

    “紫眮,你做什么,现在是在授冕仪式上,你抱着个孩子来算什么回事!”

    紫眮看都没看说话的长老:

    “这是我儿子,是哪家规定了我领个奖还不能领着孩子了?”

    长老们见她表情淡淡,鼻子都快气歪了:

    “这是族中大礼,你这般轻佻,是对先祖的大不敬!”

    “我和萧焕自诩都不是没规矩的人,可族里有些规矩,对不起,我们不认同,所以也不打算遵守。”

    紫眮抱着天儿,一步不退,她就这样平静的和五位长老对视,继而,她转头向同样坐在高位但一直沉默的紫霄看去,她这回的话是冲着紫霄说的:

    “如今的紫家人人各怀鬼胎,唯独所有人却都守着这陈年烂谷子的破规矩故步自封。这几天来我常想,对先祖的敬重归为敬重,可我受过的教育不允许我像个提线玩偶般被人把控,不知族长大人又是如何以为的?”

    紫霄从头到尾一直拿着清茶一盏慢悠悠的品着,见紫眮将话锋引到了自己这儿,他才没什么太大情绪向紫眮看去,继而,他微笑了一下,将手中茶杯放在身旁的桌案上说:

    “那是自然,小丫能力非凡,不同于我们这些老古董,你是吸过洋墨水的,自是能给我们带来很多新鲜玩意儿。”

    紫霄这段话回的极是巧妙,紫眮本也没打算和他去争这口舌之非,便照例抱着孩子走到了大长老跟前,在大长老吹胡子瞪眼即便气不过却还是得将那顶“药王冕”戴在她头上时,她一转身就摘下来直接戴在天儿头上了。

    天儿在母亲怀中看了周围一圈,这回小小声跟紫眮讲:

    “妈妈,他们都好生气的样子。”

    紫眮才懒得搭理那些人的目光,她甚至觉得,若不是真儿身上的秘蛊,她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在此处待下去了,所以她抱着孩子头也没回的说:

    “既然我是百药祭公选出的药王,我便以此向族长大人提那唯一的要求……”

    她话说到这儿,突然止了步子转头向紫霄看去,恰巧,紫霄的目光此刻也在她的身上。

    “我将遵从族长大人之命,成为我紫家新的族长。”

    紫霄的目光中刚刚露出一丝欣喜之意,继而:

    “同时,我也会于此时此刻卸下族长之任,将这族长之位传于紫霆之后,紫睦。”

    她这话一出,场面瞬间哗然,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跟她跳脸时——

    “你们有你们的打算,我也有我的考量。小叔叔,我最后叫你这一句小叔叔,您是我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血缘至亲,小丫力薄才疏,担当不起这硕大的家族重任,但您身上的诅咒小丫必须要解,而若要解这诅咒,小丫必然要做这紫家的族长。”

    紫霄此刻是站起身来僵住的模样,紫眮就在不远外抱着孩子静静看着他,看着这记忆中似乎一点都没变,但似乎一切都变了的人儿,她继续说道:

    “可是族长大人您却忘了,紫眮幼时离家至今几多春秋,今年丈夫带两个孩子一同归来,原本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要卷入你们的这些是是非非中。紫家家大业大,却不见得能有一方容有我们的净土,我是紫霆长女,是您心中不二的继承人,可我也是紫眮,我有正当的工作,也有此生为之付出一切想要追逐的梦想。”

    她的话说到这儿,决然从紫霄身上转开了目光看向了紫家的大长老说:

    “择日不如撞日,还请大长老今日一并安排族长继承大典吧。”

    这话说完,她头也不回的,抱着天儿从众人视线中走开了。

    在后,紫霄看着这头也不回的身影,一丝苦笑溢出在他的嘴角,许久,他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着:

    “到底是你的女儿,你当年舍了自己,为保小丫成全了紫霆,如今,我却也像紫霆当年逼迫你一般,去逼着小丫吗……”

    他自言自语到这儿,一旁的剑宗掌门人突然凑到他的耳边说:

    “族长大人,紫铃不见了。”

    紫霄又一次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挥了挥手说:

    “你跟着去看看吧,莫叫他们伤了小丫夫妇,出手务必注意轻重。”

    “是。”

    剑宗掌门人点头应是,继而消失在了紫霄的身旁。

    紫霄就这样手握空了的茶杯默默向蔚蓝蔚蓝的天空看去,好一会儿后,他突然微笑着,转头看向五位长老说:

    “各位长老大人,还请抓紧准备今日继承大典吧。”

    “族长大人,您……”

    大长老显然觉得至今发生的一切简直称的上可笑,站起身来想要劝上两句,紫霄手一立,表示自己不想再多听,一转身就此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