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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奇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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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天上就开始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陈光义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里,陪着岳母看电视,岳母正津津有味地看着韩版的电视剧,就在陈光义晕晕欲睡时,老人忽然说道:“孩子,我退休后去了好多趟井冈山,一次又一次地寻找那个老奶奶,最后还真被我给找到了。”

    陈光义听到这里,精神一下子振奋起来。

    原来他的岳母为了探寻女儿的死因,竟然问清了降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降头根据师承,据说可以分成两种,一种是通过饵料,来控制别人,这种降头识别最难,但要达到控制别人的目的,必须面对面地下指令。还有一种降头,是把蛊虫放到人身上去,到了年限,那人自然就会死去。蛊虫发作前,往往有征兆,这就是那个老太太看出小惠不长寿的原因。她说,被人下了蛊虫,额头一般都泛青色。”老人慢腾腾地说着。

    “那我呢?我额头泛青色吗?”陈光义突然想到了昨晚,胆战心惊地问道。

    老人站起来,走到陈光义身边看了半天,最后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对了,你怎么会被人降头呢,难道这个东西又,又出现了吗?”

    为了不让老人担心,陈光义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那您说说饵料吧,什么样的饵料适合下降头?”

    “她也不知道,可能是一种极其细小的生物,或者是一种能催眠人的药物,但她说要想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范,得巧妙投放,让人不知不觉间中了招。孩子,你这一趟来我估摸着就是为了这事,现在我把我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你了。希望你能帮助小惠,把害她的人揪出来,”老人又把目光投向了电视机,这些年来,电视机是唯一对她不离不弃的物品了。

    “谢谢您,妈,”陈光义站起身来,找了把雨伞,准备出去了。他这一趟来,还准备去看望一下陈昭月,不管她会以什么样的态度对自己,他也得承受,因为她受到伤害的主要原因,是因为陈光义考虑得不周全。在来之前,陈光义从银行取了五千块钱。他所能用来补偿的,也只有钱了。

    6

    陈光义在路口拦了几部摩的,都没有人愿意送他去下白沙村,雪花已经越飘越大了,谁都急着往回赶。陈光义等得十分不耐烦的时候,一个老人骑着三轮车,晃晃悠悠地过来了。

    “老人家,您这是上哪儿呀?”陈光义喊道。

    “哟,是陈所长啊,稀客啊稀客呢,我从城里卖白菜回来,这天呀,说下它就下了,你这是去哪里呀?”老人竟然认得陈光义。

    “下白沙村,”陈光义说道。老人指了指车上,“你要去我们村呀,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坐在这个上面吧。”

    陈光义哪里肯坐,犟到最后,他骑上了三轮车,老人坐到了车后头。陈光义蹬着车,一晃一晃地往下白沙村骑去。

    到了下白沙村,天色尚早,老人听说陈光义要去陈昭月家,也没说什么,只说跟我来吧,等到了他家,陈光义这才反应过来,这个老人竟然是陈昭月的公公。

    原来刘昌贵酒醉之后,一怒之下割掉了陈昭月的鼻子耳朵之后,就被派出所给送到了看守所,陈昭月呢,在医院里治了两个月,回到家里,天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想吃饭就哼哼,想喝水也哼哼。孙子还要上学,老人被逼无奈,只得自己撑着一把老骨头,每天拉菜去城里去卖。

    “这个家就这样败了,唉,那个蠢小子呀,自古道笑贫不笑娼,你老婆开店,又不是她自己,你生那么大的气做什么呀,我那小子身体有病,要不,早就被判了五至十年徒刑了,现在呢,等着拿钱给他保释,说什么保安就医,我哪有闲钱,只好让他在看守所吃公家饭了,”老人掏了掏口袋,抖出几根湿烟丝,又找了一张孙子用过的作业本,撕了张纸,把烟丝卷了,点上就吸,“咳咳,”老人一口烟下了肚,剧烈地咳嗽起来。

    “都怪我,没有让刘村长讲清楚,”陈光义很是惭愧。

    “怪你,怪你什么呢?她要是没做,你说她做了,那就怪你。做了就是做了,做人要坦荡,关键是我那儿子,他笨呀,不懂得忍。你没有办法生活,还要想挺直腰杆子,那不是骨气,那是自寻死路呀,”老人无奈地说道。

    陈光义不想再说下去了,他让老人陪着他走进了陈昭月的房间,只见灯光下,陈昭月鼻子那里,赫然有一个红圈。

    “陈所长来看你了,”老人说道。陈光义摆了摆手,把钱放在了陈昭月的枕边。

    “你这是猫哭耗子吗?陈所长?”陈昭月把钱往枕头下一塞,话却说得很难听。

    “我,唉,”陈光义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这时,陈昭月的儿子放学回来了,走进房门叫了声妈,然后用着奇怪的目光打量着陈光义。

    陈光义一眼看到了孩子还穿着一双解放鞋,裤子明显短了,半截腿都在外面,不由得鼻子一酸,“陈昭月,算我错了。我认你的孩子作义子,以后上学有困难,你就让他找我,”说着,陈光义又拿出两百块钱,塞进了陈昭月儿子的手里。

    “不要,不要,”孩子很倔强。

    “要了,这是你干老子给你的见面礼,”陈昭月说道,她向老人和孩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全部出去,然后说道:“陈所长,我有话对你说。”

    陈光义走近床边,听到陈昭月说道:“陈所长,上回我没有告诉你实话,也算我是自讨苦吃,有今天这一劫。你们要找田娥,对吧?她是我家远房的亲戚,大名叫刘金娥,是个孤儿,是我公公把她带大的,她以前在铁山宾馆做迎宾小姐,这些我都知道。她和我一样,没上过几天学,我还笑她好福气,她却摇头,说那里也不干净,这个世间没有几块是干净地方。她进去才一年多吧,突然有天她来找我,说如果她再不走,有人就要杀她。她们那里有个漂亮的女孩乔雅被人下了药,嘴巴肿得像个牛屁股,她是无意中经过那间房,听到里面有人哼哼,她就悄悄地开了门,看到那个女孩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既不能说话,又不能动。田娥没敢出声,就走了,临走的时候,她还用手帕把门把手揩干净了。后来她看到了医生背着医药箱来了,还以为是替乔雅治病的,医生上去之后,有人给她打了电话,说她要想保住性命的话,就马上离开,永远不要再回来。”

    陈昭月的话让陈光义震惊万分。果然是有人从中做了怪,他起先还不相信刘仲德的话,直到后来,一件一件怪事发生后,陈光义对刘仲德还是没有什么好感。如此看来,刘仲德一案的确是有隐情。

    “田娥匆忙离开后,口袋里没有几个钱,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工作,于是就坐车到我这里来了,第二天报纸上就登了某宾馆有个女人被人割了嘴唇,田娥吓得要死,她一个劲儿地央求我,这事千万不能说,一说,她保不住命,我也得死。”陈昭月说着,声音变得颤抖起来。

    “她说打电话给她的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放她走,后来又杀了田娥?”陈光义百思不得其解。放走田娥,绝对不是那个人的疏忽,而是有意的。可后来他为什么又要杀掉田娥呢?

    “这我不清楚了,田娥没说,她只说一想到那个人,她就会做恶梦。”陈昭月忽然调转了话头,“陈所长,您说话得算话,我的孩子,您以后得帮帮他。这个家,没希望了。”豆大的泪珠顺着陈昭月的面颊滑落下来。

    “好,你放心,我说到做到,”陈光义把自己的手机号写了下来,递给了陈昭月,“有困难,你记得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