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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嫱与查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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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哈里曼的问题,几位嬉皮笑脸的帝国阔少都开始变得严肃而沉思起来。

    辛蒂娅和侍者已经弄好了果汁,又开始做起了水果拼盘。像烈焰包房这种等级的场所,它的果盘可不是仅仅要把水果洗干净切成小块。还要有造型。

    侍者拿出了几种适合雕刻的水果,开始了造型创意的设计。辛蒂娅看了他的手法一眼,就非常自发的配合着他把一些绿色的水果切成叶子的形状放到盘子中心摆好。

    侍者非常奇怪的瞥了一眼,他不懂,这个姑娘怎么会做拼盘设计,而且看起来还很数量的样子。不过她这样真的好么?!她难道不用去服侍或者讨好那些大少爷们?!

    辛蒂娅看到侍者眼中的疑惑,她抬头微笑了一下,笑颜如花。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切割工作,长条状的星异果在她手中变成一片片修长的树叶。

    “夏宫的那位?”沉吟良久,冯铮猜测道。

    哈里曼微微侧头,端着酒杯示意一下,“很好的推断,可惜不对。”

    辛蒂娅不知道,可其他的人都明白。皇宫爱塔西亚城山麓上的夏宫,是一个繁花盛锦,奢华优雅的殿堂。里面居住的,就是当今的皇后陛下玫兰。

    见哈里曼否定了,冯铮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皇帝和皇后二位陛下的感情疏离,这在帝国的顶层贵族圈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不过不过皇后已经开始把手伸到皇帝陛下身旁的戍卫处,那这里面的信息量可就太大了。

    不过还能是谁?!

    有谁敢吃了豹子胆去动皇帝的戍卫队,这种事情没错也会惹一身骚,更何况在这么敏感的时期。

    冯铮想不到。

    他直接问哈里曼,“到底是谁,敢在老虎头上拍虱子,你就直接说了吧。”

    哈里曼这次没有卖官司,他扫了冯铮一眼,“是长公主殿下。”

    “欧蒂娜?!”冯铮喃喃的说,“她不乖乖的在含香殿和她的小基因人耳鬓厮磨,却把手伸这么长……”

    帝国里很少有人会用基因人做自己的近侍,为着面子和身份的敏感缘故。在帝国里,基因人没有身份,它们并不能算作是人类,在绝大部分的帝国人眼里,基因人只是一群低等级的人形生物,用来干活的工具而已。可帝国这位长公主偏偏要逆其道而行之,不仅开了一个婀娜渡的店,连自己的宫殿里都有不少基因人的近侍。其中这种流言让很多人对长公主的行为表示鄙夷。

    夏如花大总管曾经几次三番的劝慰过,可惜长公主殿下并不领情,依然我行我素。反正基因人都是天然的无性人,这个行为虽然怪异,倒也不违反宫廷的礼禁。

    夏如花见长老会们也没有出头干涉,最终只能采取默认妥协的态度,任凭含香殿里有一批基因人在生存这样的现实。反正那些低等级的物种们,也不会出现在含香殿之外的任何地方。

    上流社会的贵族们对长公主这个怪癖纷纷暗嘲不止,如果公主殿下养了一群面首,他们反而能够理解。历届的帝国公主们,在这方面可开放着呢。可现在长公主偏偏弄了一批劣等的基因人养在自己周围,而且他们都是无性的,这是干什么?!养活体娃娃?!想了想,都觉得有点变态啊。冯铮的感喟也来自于此。

    虽然大家对长公主的爱好背地里不停的八卦讨论,可实际上他们没有人敢当面质疑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欧蒂娜的背后有长老会的支持,尽管无数的人吐槽过——如果欧蒂娜长公主将来继承了皇位,成为欧蒂娜陛下,那她会不会开一条特赦令,给所有基因人最低等级的身份呢。

    如果这样做的话,恐怕不用联邦来打,帝国自己就乱套了吧。

    毕竟在数千年来,约束和支持庞大帝国运转的,它牢不可破的等级和勋爵制度,是功不可没的。

    “这事说来可有几分凑巧。事情是从含香殿发起的,可其实还真不管欧蒂娜什么事。这事情真要追溯起来,要往前数上十几年。”哈里曼说。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不要仗着自己是六大家的,就说一些我们都听不懂的啊。”旁边的狗友不满意了。哈里曼和冯铮这两个家伙总用一些别人听不懂的暗语,无形中就衬托出自己的家世和身份,让这些狗友们十分不爽。

    “这个典故兴许你们也知道的。”这次哈里曼没有绕圈子,“长公主身边是有着司女官编制的,现任的司女官你们可还有印象?”

    司女官是内廷女官的一个职位,主要是陪伴和教育公主的职位。这个职位通常由宫廷贵女担任,对于贵女们的言行和家族都有严格的挑剔和考核。可以说司女官是一种帝国对其家族的认可,更是一种殊荣。

    由于夏言大帝只有一位公主殿下,故此皇宫里也只有一位司女官,可谓殊荣非常。

    “好像姓洪……”一个人摸着头想了半天。

    “洪你个头。我记得那个司女官,冷冰冰的,隔着三十米都能把人冻伤,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选上来。没事还就爱穿个白衣服。到现在都没有嫁人吧。老处女了。”另外一个吐槽。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老处女啊。难不成是勾搭不成反目了吗。哈哈哈啊哈哈。”损友的作用就是关键时刻在你背后插刀。

    “不是姓洪,是姓黄。当初筛选的时候,我姨妈的婆家也想把女儿送过去,可是在考试的时候落选了。当时整个家族都闹了很久,那个女儿好像差点没寻死。我姨妈把司女官恨得跟什么似的。天天在家里咒骂她,所以我有印象。”一个阔少说。

    “对对对,是姓黄,好像叫做黄嫱。”另外一个阔少连忙贡献着自己的信息。

    冯铮把黄嫱的名字默默念了两遍,忽然他看着查尔斯,面上露出来一个表情——“卡斯洛的老婆叫什么?”

    卡斯洛举起酒杯微举着对冯铮示意,“黄婉。”

    “她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冯铮敏锐的抓住了这个关键点。

    “姐妹,亲姐妹。黄嫱是姐姐,黄婉是妹妹。”回答的人是哈里曼。

    “哈哈哈哈,哪有姐姐授意外人去勾搭自己妹妹的。莫非这个司女官暗恋卡斯洛那个兵头。因爱成恨,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让别人得到?!”阔少们的脑子中有几分墨水,立刻把动机往最龌蹉的地方猜想过去。

    冯铮暗中哼了一声。

    别的不说,历届的司女官都是内廷里翻手为云的人物,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情小爱的事情而行动呢。

    更何况冯铮有几次曾经见过欧蒂娜的司女官,这个人非常低调,平素也不会有什么特异的举动让人察觉。不过她那种超过年纪的沉稳却让冯铮格外留意过。

    “黄嫱这番举动,外人如果知道了,多半会认为她嫉妒妹妹或则会暗恋卡斯洛。但我却恰好知道几分缘故。”哈里曼说。

    “当初黄嫱成为司女官,很有一些人想和黄家搭上关系。这里面的意思,不说你们也能猜到。”哈里曼用淡淡嘲讽的语气,缓和的说着。

    一群少爷们或坐或站,都露出了同样的微笑。

    是啊。

    别看他们现在可以在帝国最豪华的庄园,最奢华的包房里恣意欢乐,可实际上他们受到的约束更大。例如,婚姻。在这个房间里的人,没有人可以把自己的婚姻拿出来做主,所有的婚姻都要服从家族的安排,为家族长远发展做最好的打算。

    至于爱情么……

    情人,不就是用来爱的么。

    司女官可以说帝国公主身边的第一近臣,当黄家出了夏言大帝唯一公主身边的司女官时,他们家已经自动成为新晋热门贵族之一了。

    原因无他,在荣耀帝国里,公主和王子享有同样的继承权,而且不分性别。

    按照长幼排序,如果夏言大帝没有指定继承人并得到长老会的认可,长公主将是毫无例外的帝国第一顺位继承人。这个可能性极大,毕竟她的生母家族——布斯曼家族,一直牢牢的掌控着首席长老会的位置。

    那未来黄家在帝国的影响力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具有超乎一般家族的能量。

    而在这个时候跟黄家交好,则是非常划算的一件事。

    历届的司女官,都会选择单身。

    这个状况可能有很多因素造成,但其中最主要的,还是她们的身份过于敏感,如果要维护自己的位置,就只能在公主和自己中间选择一个。

    司女官们都没有家庭,对她们来说,公主们的需要,就是她们的人生和家庭。

    那些想要和黄家搭上关系的世家们,迅速把目光集中在黄家唯一尚未出嫁的女儿,黄嫱的亲妹妹,黄婉的身上。

    那个时候的黄婉在帝都最优秀的学校里读书,气质清婉,神态大方。她素日的品行和为人机会被各家打探了个底掉儿,而毫无绯闻和劣行的黄婉,瞬间成为帝都炙手可热的名门贵女,被各个世家夫人相中,想把她拉拢过来,当成自家的儿媳妇。

    那时候,很多蓄势待发的贵公子们,并不完全因为这个包办婚姻的安排而追去,多少,他们对黄婉是有所期待的。

    命运总是奇图的在转折中异变。

    没有人想到生平从未闹过任何小脾气的黄婉,居然在自己的婚姻上,会如此刚烈和倔强。

    就在黄家准备开始着手安排黄婉跟适当的贵公子们进入社交圈时,黄婉忽然向自己的家庭摊牌,她已经有了恋人,而且非君不嫁。

    黄家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宣告吓了一跳,以为哪个贵公子先下手为强。结果一打听,才知道根本不是什么世家子弟。是在帝都学院里借读的一个阿兵哥,荣耀师士团的卡斯洛。

    荣耀师士团,也许在很多普通人眼里,是荣耀和身份的象征。可是对于这些世家豪门来说,也不过是护院教官一辈的众人,怎么能跟自己的贵族身份相比。

    黄家自然强烈反对。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看似柔弱的黄婉在这件事上有着极其强硬的态度。

    她甚至绝食反抗,最终破出家门,像一个自由恋爱的平民姑娘一样,自己选择了嫁给卡斯洛。

    黄家因为这件事在帝都贵族圈很是遭受了一遍打击。要知道很多贵族小姐在结婚前,男朋友和情人一大堆,可到时候结婚的对象还是会服从家族里面的安排的。

    黄婉的父亲黄子明,也因此与她断绝了父女关系。

    冯铮不明白,“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怎么黄家又想着要把黄婉弄回去?听说卡斯洛可连孩子都有了。”

    哈里曼呷了一口酒,“这你就不知道了,上个月,黄子明去世了。估计是临终前交代了黄嫱什么吧,才会引得她有这么大的动作。”

    这个说法过得去。

    冯铮看了眼置身事外的查尔斯,“这事你就安排给查尔斯,亏了。”他调侃着这群阔少里风流最高的查尔斯。

    哈里曼斜睨了一眼查尔斯,“你还真说错了,这件事可不是我安排给查尔斯的。我不过是顺嘴一提,是他主动争取过来的,为了这件事,查尔斯还自己去见了黄嫱。”

    查尔斯去见了黄嫱?!冯铮意外的看了一眼查尔斯。这么多年,查尔斯身边的女人从来没有超过1个月,换得比他的衣服都勤。他居然会特意去拜访黄嫱,这事有点意外,难道这家伙打算将来从政了么。

    “怎么,你想好将来要干什么了?”冯铮问查尔斯。

    查尔斯摇头,否认了这种说法。

    那你……冯铮和众位阔少都有点不明白。

    “刚才哈里曼说的大部分情况都属实。当年的黄婉,可是帝都最炙手可热的儿媳妇人选。”查尔斯说,“这其中热心的贵妇里,就有我的妈妈。”

    “什么?当年你妈想撮合你和黄婉?”几个阔少被这个意外的消息给刺激了,有的人直接把酒呛进了嗓子眼,开始狂咳嗽。

    “是,当年我妈非常看好黄婉,所以极力主张我去追求她。”查尔斯并不否认。

    “卧槽,还有这么一段!”

    “老实交代,你到底动了心思没有?”对于损友的八卦,那真是喜闻乐见。

    “我被我妈催促了几次。也忍不住偷偷去盛安学院偷看了黄婉。”查尔斯继续坦白。

    “哦哦哦,你小子,那时候就是个色胚啊。”

    “行啊,看得出来,这是你的风格。”损友们继续揶揄查尔斯。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黄婉,就觉得她是我命中注定的妻子人选。也许是宿命,也许是天意,我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孩儿有过这样动心的时刻。黄婉那么安静,她就像一幅静静的画,不用说话和行动,只要站在那里,就可以打动你的灵魂。”查尔斯说。

    一直挤兑他的损友忽然间都不说话了,查尔斯的话并不多,他慢慢的,描绘着他内心最深处的隐秘的感情。似乎这么多年的压抑,终于得到了宣泄。

    “从那天之后,我就总是去偷看黄婉。好笑极了,平时我和姑娘们调情,简直是信手拈来,可偏偏对着她,我就想一个傻小子,什么都敢做,也什么都不愿意做,仿佛在她面前多说一句话,都是一种亵渎。我只能,只能远远的看着她,能跟她共同呼吸同一处空气,对我来说,都是一种享受。”查尔斯说。

    “为了这件事,我特意去拜托我妈妈,请她务必跟黄家交好,我说,我非这个姑娘不娶。我妈答应我了。”

    听着查尔斯八卦的众人,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出暗恋。一群贵族少爷,挤兑别人的时候都很有经验,轮到安慰人,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冯铮看着查尔斯的酒杯空了,连忙帮他续满。他摇着空瓶子打了个响指。

    辛蒂娅远远看见了,连忙丢下水果,从酒柜里拿出几瓶上好的烈焰黄油酒,放在托盘上端了过来。

    “那时候多好,我天天如一个偷窥狂一样跟在黄婉的周围,看着她上课,看着她去学琴,看着她发着小脾气跺脚,看着她跟伙伴们嘻嘻哈哈的在校园里游走,我就满足了。可没想到,有几天我要去处理家族在堪培拉星的一些事物,只离开了几天的功夫,她却已经爱上了别人。”查尔斯捏着酒杯,用力的攥着,指节都有些发白。

    “查尔斯,难道你这么多年都忘不掉黄婉么?”有一个阔少对查尔斯的反应,有点不了解。

    “忘掉?!”查尔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让我怎么忘掉。我说,她是我命中注定的妻子,我一看见她,就知道她是属于我的。可是她是黄嫱的妹妹,她自己选择要嫁给卡斯洛,我只能忍着,等着,熬着,不去想这件事。这么多年,我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却没有一个人是她。”

    很多阔少不能理解查尔斯的偏执,不就是一个女人么,而且还是一个嫁了人的女人。至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