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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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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毛春救国

    伟人红毛春

    没被“打脸的岳父”的烦恼

    尽管最次等的门票也要三块钱,但那天上午的观众依然有三千多人。河内罗德兰德·瓦尔罗网球场的这一天真可谓体育史上的转折点。人们传言很多球迷因为到晚了,没能买上票,郁闷地采用了一种很体育的方式死去————缓缓地吞食生鸦片,实行慢性自杀。

    鸿老爷、文明先生、副关长夫人和WAFN先生等人都灰心丧气,因为文明太太在本地妇女网球赛中惨败了。阿雪极力劝慰父亲不必太烦忧,说家庭的名誉还可以挽救,大家还可以寄希望于红毛春。当时,在网球场上只有两个法国女子在争夺法国妇女冠军,所以站在那里观赛的欧化时装店的人热情也不高。

    在看台上,坐着三方政府的文武高级官员,大家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从左到右分别是法国全权代表官员、统使官、越南皇帝、暹罗国王拉玛七世巴差提朴。暹罗国王虽然身穿西服,却戴着一顶金银珠宝制成的传统王冠,那王冠看起来就像一座高塔,它分为九层,越往上越细,这是那个万象之国的一种象征。在国王身后站着一个德国侍从官和一个日本侍从官,象征着暹罗在独立的道路上取得了巨大进步。才子銮·帕巴鸿(即暹罗网球冠军)坐在国王后面,表明万象之国的青年队也随时准备为体育事业出力。不过,在此重要时刻,北圻体育总局几个官员却是又气又急,因为决赛马上开始了,但前任冠军阿海和阿树却没有现身体育场。

    现在可怎么办呢?

    体育总局派人四处仔细搜寻两位消失的冠军,但毫无所获。而且两人的家属都说前一天晚上就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体育圈乱作一团,大家感到诧异、担忧又惶恐。没人知道,此时那两位前任冠军正躺在警察局拘留所那爬满臭虫的格木地板上。特务局也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因为许多工作人员都分散到街上护驾了,没有人也没有时间查验被抓的两人的身份,对他们进行审问。体育总局最后得出结论,认为他们上当了,这是一场恶作剧、一场策反,是一把揭总局短的斧头,从古至今一些有名气的体育运动员就有这习惯和通病。最终,体育总局只好通过邀请暹罗网球冠军和红毛春进行比试的办法,在公众面前挽救失约之过。

    比赛刚一通过喇叭宣布,民众们就立即鼓掌欢迎。虽然大家都很熟悉阿海、阿树和红毛春的球技,但暹罗冠军銮·帕巴鸿对大家而言是陌生的。法国和越南的观众感到很满意,因为体育总局并未推选阿海和阿树上场,而是指定由红毛春这个从未夺得过冠军的人来比赛,这可真是一种含蓄的骄傲啊。

    当体育总局管理处宣布,红毛春将作为河内的代表与暹罗冠军为全国的荣誉而战时,可以想象,红毛春的经纪人文明先生那时有多高兴多得意。

    人们不停地鼓掌,为红毛春鼓掌加油。而在看台上,那位在万象之国拥有天赐皇权的暹罗国王,已经龙颜大怒。对他而言真是晴天霹雳啊!因为那位来自曼谷的选手很明显是节节败退。第一局,河内的红毛春以6比1取胜。越南皇帝、法国总督和统使官都焦虑不安,因为如果越南此时在体育方面取胜,那么,在外交方面将有可能产生许多麻烦和不便。天哪!这世间万物都有天然的、理所当然的利害关系!第二局,观众看到阿春有点懈怠,就像让着对手似的。经纪人文明先生感到非常担忧,第二局结果显示是5比7。然而一些深谙体育之道的网球迷立马就明白了,红毛春是想要积蓄体力。

    第三局的前几分钟,可以看出双方都尽力了。虽然銮·帕巴鸿已经倾尽其才,但仍不敌红毛春。到裁判员宣布15比30的时候,暹罗国王看到自己的选手已经注定要输了,马上伸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暹罗政府绘制的印度支那地图来,那是一张古暹罗地图,其边界延伸到越南的横山。他把玩着地图,不再观看比赛。德国和日本侍从官倚靠在一起,窃窃私语地上奏道:“La guerre(战争)! La guerre(战争)!”

    在球场上,法国和越南的观众那么天真,无忧无虑,热火朝天地鼓着掌,为红毛春欢呼。裁判员不停地用法语喊道:

    “40!40平!发球!得分者发球!”

    观众的激动情绪难以描绘。

    不过,那些老百姓不知道此时的越南皇帝、总督和统使官互相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印度支那政府官员在听从了总督的号令之后,离开了看台,跑下球场寻找红毛春的经纪人。当文明先生听到一位政府高官请自己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时,他非常感动。但接着,高官对他说的话却令他大为吃惊。那位官员只是匆忙对他耳语了事情的大概:

    “保护领政府和帝国政府推选本官来拜托先生一件密切关乎国家命运的大事。换句话说,就是本官要求您告诉您的选手必须做出让步,必须马上输给暹罗的冠军!虽然你们将失去比赛获胜的荣誉,但是会得到政府另外的丰厚补偿!”

    文明站在那里,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那位高官还接着说道:

    “您先听我的没错!这件事非常紧急,时间也非常紧迫!如果安南在网球上赢了暹罗,必定会有战争发生!法国政府主张和平,各位必须照办,否则百姓良民们将会遭受骨堆如山、血流成河的灾难!好了,回头我再跟您详细解释。”

    在民众们喧闹的欢天呼地的间隙,在裁判员大喊40比40平时,趁着红毛春转身面对捡球童时,经纪人文明先生连忙悄声对他说:“你输掉吧!让步吧!赢就死了!战争!”

    民众们正对7比7,7比8的分数抱着悬念,依然对河内充满希望时,没想到,红毛春打向对方的最后一球,像对着天上的空气开了一枪,然后落到了围栏中!7比9!这个惨烈的结果使得上千人失望地大声叫嚷起来。但是,一阵《马赛进行曲》响起,祝贺暹罗冠军赢得了这场愉快的比赛。三方政府的皇帝和高官们陆续起身返回了总督府。

    当所有插着旗子的汽车有序地离开之后,民众们仍然站着,密密麻麻的,一群人和红毛春分担忧愁,一群人责怪他。还有一群人大呼“打倒红毛春”。

    鸿老爷、阿雪、副关长夫人、文明太太此时都失望极了。一些摄影师围着红毛春照相。各家报社的记者聚在一起质问红毛春,因为大家都对最后一球感到非常的怀疑。那个球是故意让步的吗?为什么才子阿春、网球教授,会丢人现眼到如此地步?这不是国耻吗?

    这儿,那儿,到处听到一阵阵呼声响起:“国耻!滚回牛棚!滚回牛棚!”

    有几个法国人也用法语大声喊道:

    “打倒阿春!打倒阿春!给我们一个解释!”

    看到情势如此危险,经纪人文明先生便和红毛春一起爬上副关长夫人的车顶,红毛春等着倾听自己的经纪人在几千愤怒的民众面前演说。文明先生此时正沉迷于自己所做的那件大事中,于是便先开口说道:

    “阿春输了并非是没有才能!相信全天下的人已经看得清清楚楚。因此请大家冷静下来,听我解释为何我的人必须输。”说完,更觉得自己和红毛春很了不起。接着,红毛春在民众面前用伟人般高傲的腔调发表了这番演说:

    “民众们!我是迫不得已把奖项让给暹罗冠军的!你们根本没搞清楚情况,你们真的不明白我这颗无比高尚的牺牲之心(他拍拍胸脯),它使得我放弃个人的名誉,为祖国安宁与和平的进步事业尽力!在这样的危急时刻,舍身救国是最主要的,我不能只想到自己,换句话说,我没有赢得这场比赛的胜利,主要是为了睦邻友好(他在空气中挥下拳头)。

    “多少年来,法国政府以及全体法国国民,一直主张并努力维护世界和平!如果无意间引发不和,发生了越暹冲突,那可能会导致世界战争的灾难!因此今天,我们并不是在比赛中争个输赢,我们只效劳于政府的外交事业罢了!我们(他把手举高)不想让千千万万的生命被枪炮贩子所骗,成为战争的牺牲品(他把手放了下来)。

    “民众们!你们根本不懂我,你们埋怨我!但我仍然爱你们!算了,解散吧,继续在和平与安宁之中安居乐业吧!我不敢自诩是救国英雄,但是我让你们避免了战争的灾难!和平万岁!国联万岁!”

    红毛春这个曾经鼓吹和售卖性病药的人,曾经在剧院跑堂的家伙,由于得到了文明先生的帮衬,此时像老练的法国政治家一般用自然流畅而雄辩的语言征服听众。他对那上千人使用了带有贬义的称呼,但他们不仅毫不气恼,反而非常佩服,称道红毛春的勇气,佩服他的演讲。因此红毛春的演说刚结束,人们的鼓掌之声如阵雨般响起!摄影师大军一次又一次冲向他的身旁。热情的人们高声欢呼:

    “红毛春万岁!伟大的失败万岁!”

    红毛春像一个谦逊的伟人般挥手向人们问好,跳到地上,钻进汽车。汽车缓缓驶离会场,留下几千感动不已的群众。

    鸿老爷回到家中,看到夫人正坐着嚼槟榔,感觉她好似一个傻子,不知道社会上刚刚发生了一件值得载入史册的事情,他忘了咳嗽,气势汹汹地质问迂腐的老太太:“你知道了没?你知道我的小女婿吗?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之前小雪到底有没有跟他搞上?”

    鸿老太太仍然天真地像与世隔绝的人般问道:“你的儿媳妇是输是赢?小女婿是输是赢?”

    鸿老爷撇撇嘴说道:“都输了!但是输有不同的输法!他虽输尤胜!输得光荣!老太婆,请你施恩再骂骂我吧!你的小女婿,你了解吗,现在俨然是一个伟人,一个救国英雄!”

    鸿老太太没再问什么。其他人也都陆续回家了。阿雪开始用一双轻鄙的眼睛看着众人。副关长夫人扭捏作态,仿佛她是一个刚长大的少女。WAFN先生马上坐下来,低三下四地为红毛春换鞋。阿福少爷也不再说“不行”了。直言医生立刻起身祝贺鸿老爷:“启禀老爷,我郑重地祝贺这对鸳鸯。”

    经纪人文明马上回应道:“嗯,这件事已经商定了很久了。”

    而鸿老爷,他一屁股躺到床榻上,喊仆人来伺候他抽鸦片。此时他心潮澎湃,仿佛非常喜欢体育,突然他想到那句“打脸的岳父”的古语,这句话的含义和起源很多人都不太清楚。以他现在的地位,鸿老爷一直想装得桀骜不驯,以免人家认为他落伍了。但是想桀骜不驯自然得先挨揍。谁能揍他呢?他怅然自问:“对了,现在谁敢揍我呢?”他自问三个问题。他告诉自己,这是由时间和将来才能解决得了的问题啊,他闭上双眼,努力忘记自己的挫折。

    但很快,他又睁大了双眼,此时,他听到门外有汽车停下的声音,之后响起了咯噔咯噔的脚步声。大家抬眼看过去,又再次慌张起来,因为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威仪礼服的法国人,军人样貌,手上佩戴着臂章,金丝腰带上佩着剑。那个法国人,像个法越混血儿般说着越南语,先是礼貌地问好,之后说道:“尊敬的各位女士,各位先生,本官想和网球才子阿春及经纪人谈谈。”

    文明先生跑出来跪拜,且示意让红毛春站起来。那位法国官员不紧不慢地说道:“禀告两位先生,本官是总督大人的侍从官,应他之命到贵府通知两位,因为你们高贵的牺牲精神,输给了暹罗的冠军,因此政府特别奖励两位两枚五等北斗勋章!”

    鸿老爷迅速爬起身来,郑重使唤家人:“来人哪!布置香案!”

    那位高官摆手阻止:“抱歉!虽然政府已经做出这个决定了,但还未来得及起草文书,所以暂时还不需要香案。还请两位再等待两日。本官要传达另外的口谕给两位,那就是政府的奖赏不仅仅止于此。顺化朝廷和曼谷朝廷还有美意想奖励给二位及家人两枚勋章。其中一枚是龙形勋章,另一枚是暹罗守节封赐勋章。还有,印度支那总督有意邀请两位今晚共进晚餐,他说如果能与二位亲切交谈,将感到无比荣幸。”

    红毛春把头俯得很低:“我很荣幸。”

    文明先生俯首说道:“启禀大人,我们两人对政府感恩戴德!”

    侍从官又叮嘱:“那么晚上还请两位与总督共进晚餐,以便领取北斗佩星勋章,并为家人领取奖章。两位马上安排一下以便法国政府回复帝国朝廷和暹罗朝廷。本官祝贺两位,同时恳请告退回帅府。”

    文明先生和红毛春把那位高官送到停车处。当那插有三色旗的气派轿车离开之后,他们开心得无以言表,转身回到房中。鸿老爷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站在榻上,宣布:“各位女士,各位先生,今天我特别高兴,我在此郑重告知大家一件事:我们夫妇已经决定把小女儿阿雪许配给阿春先生了!”

    除了副关长夫人,大家都纷纷鼓掌。文明先生握住鸿老爷的手,亲切地说:“Toa(您)太好了。等今天晚上,和总督吃饭时,moa(我)将请求政府把龙形勋章颁发给toa(您)。”

    鸿老爷攀住儿子的脖子亲了他一口,然后回答道:“无限感激!特别荣幸!Toa(你)待moa(我)的态度真是太难能可贵了。”

    看到副关长夫人阴沉着脸好似一个被抛弃的守节寡妇似的,红毛春也对所有人说道:“还有我的这位女性朋友,她是一个很有德行的人,而且她建设家庭网球场,对提倡体育运动有功,特别是她和我们有深厚的感情,更难能可贵的是她一直为两位故去的丈夫默默守节,所以我请求暹罗政府把暹罗守节封赐勋章颁发给她。”

    说完他问自己的岳父:“岳父,您觉得如何?”

    鸿老爷和其他人都鼓掌喊道:“太好了!太得当了!”

    副关长夫人感动到脸都红了,好像害羞似的。她只想跳过去亲吻这可爱的秘密情人一口,但是由于刚被赐封,所以不敢,而且从此她应该为妇女朋友们树立良好的榜样。

    阿雪不得已只能坐到一块屏风后面,以显示未嫁女子的羞涩。鸿老爷示意鸿老太太坐到自己的脚边。她低着头,为自己曾经斥责儿子、批评女儿,以及鄙视红毛春等滔天大罪而感到悔恨。鸿老爷躺了下来,第九十六次拿起鸦片烟袋,同时想着如何才能实现被“打脸”的愿望。

    屋子里的人还没来得及庆贺,一大堆人又拥进来,个个都喜形于色。来的人有明德和明杜两位警察,维克多·班先生,增福和尚,算命先生,秀新少爷,长角的通判先生,WAFN先生的夫人。人们轮番献上激情四射的贺词:

    “我谨代表宾馆的各位老板来此祝贺……”

    “我们代表警界来此祝贺……”

    “贫僧以佛祖的名义到此施以福寿给……”

    “我们擅自代表妇女姐妹……”

    只有通判先生的祝福独具特色,且一下子就听进了红毛春的耳朵:“我谨代表长角的丈夫,预祝您有一个贞洁的妻子。”

    祝颂虽然听着很悦耳,但是拍马屁太过明显,所以听多了也烦。以至于鸿老爷虽然仍自顾自地躺着,耳朵也都快被祝福声震聋了,烦躁不安。如果谁能揍他一下,那么他将会多么的舒爽啊!鸿老爷到此时还没能体会挨揍之后的桀骜不驯,所以感到生气极了。

    天哪,此时来了一位贵客!这位先生穿着国服,胸前佩满了金质勋章。这位陌生来客是谁呢?

    他一走进来就马上进行了自我介绍:“各位女士,各位先生,您们好。我是开智进德会的成员,到此是希望能够拜见社会的伟人,阿春才子……”

    红毛春一脸难受,站起来:“我在这儿,您想说什么?”

    那人两手合拢,作揖问好:“拜禀大人!”

    红毛春不紧不慢地说:“不敢当!那么您要问什么?”

    “禀告大人,本会祝贺大人刚刚获得政府颁发的北斗佩星勋章。这真是上流知识分子的荣耀。启禀大人,我受本会派遣来请您入会,这乃是一件为国民开智进德的好事,您当之无愧属于贵族。”

    红毛春暴喝道:“我不是贵族!我只是平民百姓罢了!”

    那人仍然低三下四:“禀告大人,虽然本会向来只接受贵族入会,但是我们的宗旨仍然是倾向于平民的。譬如,多年来我们一直打平民玩儿的纸牌,这就是可靠的证据啊。”

    听到这种毫无根据的谎言,红毛春忍无可忍地反驳道:“这他妈是什么道理?”

    那人又温和道:“非常感谢大人。请大人容我告知,我还是一个字典编辑部的编辑。大家都说本会欢迎讲平民语言,也就是‘他妈的’这种话。因此除了请大人入会以外,我还得对大人进行访谈,请大人允许把这样的话收录进我们正在编撰的字典里。”

    红毛春只得点头同意:“行吧,为了让你高兴,我入会。”

    “非常感谢大人,对于越南上流知识分子来说,这真是一件无比荣幸的事。拜禀大人,我告退了。”

    作揖拜别红毛春,那人在离开之前,傲慢地轻轻歪了下头以示同其他人告别。

    此时轮到了算命先生。他气愤极了,因为等了好久,一直没有机会发言。现在他坐得离鸿老爷很近。他抓耳挠腮,吞吞吐吐地说道:“启禀老爷,我谨代表提倡算命理论的儒家祝贺您添福、添寿,祝新娘、新郎白头偕老。我精通算命。就像我们阿春先生的运势,很久以前我就算准了的未来。他才高八斗、志向高远,如今真是名扬四海了。”

    鸿老爷轻声呵斥道:“老套!不用你来做马后炮!”

    看见算命先生还很穷,红毛春动了恻隐之心,帮忙打圆场道:“岳父大人,是真的。算命先生算得可准了。”

    但是鸿老爷难道还需要倚仗什么算命先生吗?他感到开心舒适就行了不是吗?而且他正为没人打脸而发脾气。

    “禀告大人,您女婿,我们阿春先生的命运真是英雄命、伟人命。科权禄宫,皇帝识其相,帝王知其名。而且妻子也美,未来儿女也好……我们阿春先生也如……”

    听到不识相的算命先生依然喋喋不休地说着,鸿老爷气得只想打他的脸,不过,他到底没打,只是又闭上了双眼,大声咳着嗽,抱着胸,无精打采地呻吟:“知道了!真烦,说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