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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二郎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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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征归来的七千骑减员为六千骑驻扎于镇虏城外,当夜朱以溯父子携带金银,一个营地接着一个营地,按着花名册军功簿发赏钱。

    回到自己地盘的士卒格外的疲惫,但此刻欢呼声一片,一个个热血激昂。斩首一级就有三十两足额白银赏赐,首级共享的就合分银子。没有首级军功的,最次也有二十两。

    当夜整整花费了十三万两白银,但牛马、羊都没动,有人想要,可以拿银子赎买,价格比塞内低三成,却有数量限制。

    此外还有战死士卒的抚恤、首级军功奖励也在三万两左右,这是不能少的。

    剩下的牛马挑出马牛各两万匹,羊五万只另有黄金五千两,银六万两、缴获各部狼旗二十余杆封存,当夜父子书写奏折,将这些东西献给天子。

    最后,朱以溯父子、刘时敏、孙传庭就剩了马两万匹,牛一万三千头,羊四万只。至于金银,还不足万两。

    没有天启的圣旨,他们父子那日不会那么轻松出军的。而且京里也有消息传来,说是天子一力要封朱以溯为世袭镇虏伯、大同总兵官,挂征西将军印。朱弘昭为四品佥事,镇虏伯世子、父子二人的妻子俱封诰命。

    这封爵是大事,需要各种准备,事关朝廷颜面马虎不得。所以圣旨会来的迟一些,但消息的准确性不容置疑。

    初九,匆匆休息半宿,朱弘昭先率三千骑急匆匆回新平堡,朱以溯留在镇虏城安排这里的防守事宜,何冲、刘高旭分别为镇虏、玉林城守备,也留下了。

    城头,朱以溯目送儿子离去,笑呵呵抚须道:“二郎长大了,心疼妻妾了,哈哈哈。”

    “夫妻感情深厚,两小无猜真是令人羡慕。”刘时敏感叹,然后一愣,就见朱以溯等人忍不住笑意,刘时敏板着脸,也忍不住笑了笑。

    赵率教死死憋着,憋红了脸。他不敢笑,赵期敢笑,他却不敢笑。他没想到镇守太监刘时敏的关系和朱家这么亲密,连这种敏感的事情都敢笑。

    他印象中太监应该个个阴狠毒辣,而这刘时敏却是个异数,反倒豁达的多。

    当夜,朱弘昭抵达青阳庄,李幼娘、李秀娘姐妹早已出庄迎接。三人见面场景戚戚,尤其是她们听说舅公朱以溯中箭高烧,朱弘昭替父领军与鞑子决战,当场就惊哭了。现在见了朱弘昭完完整整回来,叙说起来又是惊恐复起,难以自定。

    青阳庄后院,健妇们一队队提着滚烫的水来到浴房前,浴房中有一个大大的水池,不断在屋外入水口灌入沸水,保持里面的水温。

    浴房内白色水雾缭绕,朱弘昭在青荷、红莲的服侍下褪下三层甲胄,贴身的五层丝衣都已经粘结在一起,满是污垢汗渍以及血渍。

    从腊月二十六出塞,正月初九返回,他这段时间每日奔波,别说洗澡,安稳饭都没吃上几顿。

    顺着石阶走入水池,略烫的温水最是祛寒解乏,积在体内的寒气让他浑身不自在,这一刻舒服的要命。

    身段窈窕的青荷,发育早熟的红莲穿着绣花肚兜红着脸蛋正要入水服侍朱弘昭,不想李秀娘提着一盒药汤赶来,秀眉一挑,神色不快,青荷、红莲赶紧穿上衣物,低着头出去了。

    一股股寒气被驱除,朱弘昭咬着牙在热水里打颤,脑袋起伏不定。

    “二郎,喝些祛寒汤,内外互补,才能一举根除寒气。”

    “好,姐姐稍待。”

    游到池边,朱弘昭一气灌下药汤,浑身酥痒发烫,精神格外好,就是身躯乏力,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就闭着眼睛,浮在池水里。

    李秀娘合上门,挂上门闩,解了发间首饰,褪去一层层华美丝衣,穿着绿色粉色荷花纹肚兜,略有紧蹙迈着两条光溜溜腿,入了水池为朱弘昭按摩解乏。

    “姐姐……”

    “二郎别动,塞外寒苦,幸苦二郎了。”

    轻重合适的手法让朱弘昭一阵阵舒爽,咬着牙说:“算不得什么,刘行孝经验丰富,杨御藩将门虎子,何冲敢打敢拼,他们出谋划策,士卒卖力,我其实什么都没做。”

    “谁说的,前几日姐姐和幼娘随姨娘去玉林城看望舅公。将士们都对二郎赞不绝口,姐姐听着脸上有光,可心里却急的冒火。”

    微微用力掐一把朱弘昭,李秀娘柔声道:“将士们都夸二郎是英雄,文官们夸赞二郎果毅英勇,赤胆报国。可姐姐知道,二郎是为了咱家里才这么英勇。可为了这个家,二郎更应保重身体。”

    说着,李秀娘带了哭腔:“人人都说咱家里舅公是顶梁柱,可他们怎么知道舅公担忧二郎,在玉林城一日数餐,餐餐只是动一下筷子就吃不下了。若二郎没了,舅公也就失了心气,而我们姐妹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所以二郎,听姐姐劝,为了咱这个家,别那么拼命,好么?”

    朱弘昭沉默,转身轻轻抱住李秀娘纤腰,疲惫的脑袋搭在李秀娘玉似的肩上:“姐姐不通军事,狭路相逢勇者胜。战场上逃跑的,十个里头才能活一个,如果拼命,才能活下来。我拼命,就是为了活下来。”

    “二郎,姐姐的意思不是这个。天子封舅公为伯,咱家荣华富贵都有了,为啥不推了兵权过安稳日子?再说二郎是宗室,天子信任能持续多久?人心易变,他日天子猜忌二郎,全府上下又该何去何从?”

    又一股寒气离体,朱弘昭浑身打着摆子,咬牙瞪目狠狠说:“军权不能丢,没了军权咱家谁都活不了。”

    李秀娘一愣,傻傻问:“天子要害咱家?”紧接着又摇摇头,就算要害,也是以后的事情。

    脑袋重新搭在李秀娘肩上,朱弘昭幽幽道:“天子慷慨赐爵,是因为父亲和我有用。若这时候推了军权,辜负了天子心意,不出几年,咱家就要遭难。”

    “难道真躲不开这兵戈?”

    “不能躲,也躲不了。以后,这兵戈就是咱家延续的保障。”抬起头,朱弘昭捧着李秀娘略显青涩的脸蛋,挤出一丝笑意道:“我是宗室,只要行得正坐的端,再带好兵不犯天子忌讳,别说一个伯爵,就是侯爵、公爵、郡王、亲王,皇帝也会封赏给咱的。”

    “二郎真有志气。”李秀娘红着脸蛋,但眼眸里满是担忧。

    “等我立下大功做了藩王,就封姐姐和幼娘姐都当王妃。一个东妃,一个西妃,姐姐想要哪个封号?”

    朱弘昭眼眸满是坚定,感染了李秀娘,她纤细手臂也揽住朱弘昭腰背,笑吟吟道:“听二郎口气,好像还想要南妃、北妃似的。”

    “做人要知足,姐姐贤惠貌美,幼娘娇俏可爱,有你们陪着我也就差不多了。女人多了,事情也多,哪有时间为这些事情操心?”

    捧着李秀娘脸蛋,朱弘昭越贴越近,李秀娘仓促招架着。

    东院防守森严,张三抱着一坛酒领着五名持铳少年巡哨,突然听到一阵风声,张三顿步,眉头一皱饮一口酒道:“我去方便一下,你们多注意点。”

    拐到茅厕,张三助跑登墙一跃轻轻翻到青砖院墙上,一把抽出短刀弓着身子在墙顶疾驰,见到一个黑衣人,举刀就砍,那人握着刀鞘格挡,一时拔不出刀,两人过了几招都同时停下,张三低声问:“自己人?”

    “混的不错啊,这是兄弟腰牌。”这黑衣人丢出铁腰牌,张三一把接住摸了摸纹路,脸色一变:“猴?原来兄弟投靠了东厂?”

    “混饭吃,厂卫一家何分彼此?”接过腰牌,这黑衣人坐回去扣扣鼻子说:“东院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已经折了两个兄弟。上面的档头这回让兄弟查查,必须要弄清楚。”

    “没啥好查的,东路火器犀利,都是在东院打造的。打造手法与秘鲁铳一样,只是选材为钢,匠户更用心罢了。朱公子今夜归来,以后你们都小心些。都是自己兄弟,我也不想害了你们性命。”

    “怪不得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多谢兄弟。对了,兄弟是哪一拨的?”

    “卫所的,没事就赶紧走。今夜朱公子卫队疲敝,明日休整好,你来了恐怕脱不了身。”

    这黑衣人笑笑:“兄弟你给了咱一个启发,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改日登门拜访,希望兄弟别拆穿。”

    “记得请酒吃,现在东厂是哪位大人坐镇?”

    “督公还姓魏,成了,兄弟还急着回去复命呢,告辞。”

    张三看着黑衣人离去,摸着下巴想了想,原路返回。找到五名临时手下,急声道:“刚刚解手时咱隐约见到屋顶有黑影移动,速速通知高将军。”

    中院浴房,朱弘昭此时很尴尬。李幼娘怒气冲冲,神情满是幽怨哀愁。正门不得入,她从通风的窗户钻进来,却见姐姐和朱弘昭在水雾弥漫的水池里相拥,这让她非常的伤心。她不怪自己姐姐和朱弘昭做这些事情,而是怪她姐姐将门闩挂上,好像专门防备她似的。

    朱弘昭一脸难受,这对姐妹俩都这么麻烦。将来再有个南妃北妃,家里还不闹翻天?

    屋外大队人马的脚步声解了围,高杰梳洗后穿着威武将校镀银鱼鳞甲山文甲裙,背挂鲜艳大红披风:“公子,有人夜闯青阳庄。”

    朱弘昭隔着门问:“抓到没有?”

    “未曾,是张三兄弟解手时发觉的。末将怀疑是西路的人,也有可能是鞑子的人。”

    “管他谁的人,逮到后以刺探军情罪论处。别问是什么人,直接处置。”朱弘昭说罢,开始穿衣。

    良久不见朱弘昭说话,高杰眨眨眼睛,带着人散了,对一旁打着哈切的李成栋说:“虎子,明日加强外围警备,紧要段位搭建哨塔。”

    “兄弟省的了,高大哥,你能借兄弟些银子不?”

    “老爷赏赐八百两银子哪去了?”

    李成栋一脸懊悔:“要迎娶赵姑娘,怎么也要操办的风风光光,八百两银子哪够?”

    一旁陈策冷着一张脸突然说:“输给杨公子了,还倒欠三百。”

    高杰一愣,上下打量神色悻悻的李成栋,冷哼一声:“有出息了啊,姓杨的太不是个东西,这种钱都赢。给他发话,明日我和他赌赌,不就八百两吗,看你这德行……”

    高杰这回战后分享战争红利,拿了两千多两,根本不在乎几百两,而且他对赌博也很拿手。

    夜里朱弘昭夫妻三人同榻而眠,李幼娘嘟着嘴长吁短叹就是不停,弄得朱弘昭和李秀娘心虚,真怕这妮子发疯半夜拿刀砍人。

    好不容易李幼娘睡着了,朱弘昭这才安安稳稳睡着,李秀娘却是睡不着。却发觉睡着了朱弘昭钻进了自己被窝,她可不想让妹妹再生气,红着脸承受着朱弘昭无意识的动作,心里羞怒,暗道真该把书房那些该死的书烧了。

    天亮,朱弘昭还在昏昏大睡。李幼娘起来冷着脸看一眼自己姐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穿衣走了。

    她竟然看到朱弘昭钻进了自己姐姐被窝……要知道,这年头可没什么裤衩,也就一件丝衣。而朱弘昭一贯不喜欢着衣入睡,而一件丝衣又有什么用?

    李秀娘俏脸满是红晕,摸了摸有些发硬的丝衣,再看看熟睡的朱弘昭,见他唇角细细绒毛,心中莫名的甜蜜。她的二郎,终于是长大了。

    至于她妹妹,她一点都不担心,只是抢了她的糖吃了一口罢了。小孩子脾气,哄哄就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