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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升官的爽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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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应该是机密,你怎么知道的?”

    菅典标一笑:“王副千户是骆公心腹不假,可他是新人,一些机密在他身上,算不得机密。考虑好了没有,如果有线索,我希望我们两个一起发财。”

    何冲摇摇头,叹道:“你做错了一件事情,这种话在新平堡或天成卫城对我说,我可能会服软。可你偏偏在我的马营,这就是气数!”

    菅典标脸色一变,就见何冲掏出一把短铳对着他,脸色当即垮了下来,强硬道:“你不敢,杀了我们,别说王副千户,就连朱参将也不会放过你。”

    “我怎么会杀了你们?你们都是代州的老兄弟,失踪比较好。如你所说,那的确是一样宝物,能日进千金。可不是你我这样凡人所能奢望拥有的,做人应该本份一点,要知天命,要顺应上天而行,否则劳心劳力一场空。对了,若你们失踪,你说王副千户会不会怀疑是你们找到了宝物,然后叛逃呢?”

    菅典标脸色彻底白了,浑身发寒,怔怔盯了会何冲,苦涩道:“念在过去的情份上,希望你能派人去代州,接走我那一家妻儿老少可好?”

    “放心,既然要拿你们背黑锅,这戏应该演的像一点。你来马营对我说这一番话,显然是念了旧情的,我也不会做的太无情。”

    菅典标一行人很快被收拾的一干二净,扒的干干净净。菅典标等人都是锦衣卫太原镇百户所出身,和何冲有旧,也不好赶尽杀绝。

    一边派人伪装成菅典标等人北上新平堡,再择机出塞。造成菅典标等人叛逃假象,借以迷惑京城来的锦衣卫副千户王鼎新。

    另一边派人南下,拿菅典标等人亲手书写的家信去代州城迁移他们的家眷。

    其他锦衣卫都被搜罗干净,囚禁在马营专司侧草拌料,菅典标亲兵打扮,被何冲安排为随身亲兵,但不准出马营。

    处理完一切,何冲松了一口气,与菅典标共进早餐,马营内军鼓响彻,五百骑卒踩踏着湿泥地面,在略显清寒的清晨结队长跑,两圈下来都成了泥人。

    菅典标随同何冲检阅骑卒,眉头皱着:“你练兵苛严,不怕手下人激愤兵变?”

    “每月一两八钱银子,分文不少!”何冲略有自得,藐一眼菅典标,拍着手里马鞭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感觉,这次把菅典标干净利落收拾了,他心里格外痛快。

    收拾老上司,恐怕是个人都会痛快。升官为什么爽,能收拾老上司就是一个重要的爽感。

    “战兵步卒月饷一两三钱银子,骑卒多五钱。足额发放,操练时不卖命,有的是人愿意顶上来。”何冲叉腰,眯眼望着旭日:“你可能还不知道,九边多有战兵叛逃至东路,只要参将大人招兵旗一立,旬日间最少可得兵两千!”

    “再说,卫所军重建后,战兵的地位已不如之前紧要。大人又计划裁撤缩减战兵至两千,这帮当兵的,不努力操练,会操的时候就会被筛选下去。要是我,我也要拼命操练。”

    菅典标眉头皱着更深,何冲也不理,好奇问:“你连夜去新平堡,是啥原由?”

    “哼!”藐一眼何冲,菅典标一脸阴郁,闷闷道:“还不是叛逃战兵闹的,有一伙延绥镇战兵叛逃至新平堡,并盗取延绥镇战马二十余匹由黑市贱卖。昨日马贩运马经天成卫城时被认出来,奉王副千户命令,我带人去新平堡抓人缴回赃款。抓回逃兵与马贩对质,也好将军马查没抄收。”

    军马身上都有烫痕,各个边镇都不同,很容易认出来。否则王嘉胤等人也不会将军马在黑市贱卖,否则以普通良马卖出去,也能有个二三百两入帐。

    何冲听了一乐,笑说:“多亏了那场雨,否则还真不好对你下手。”

    “得意什么,朱以溯所图甚大,当心牵连过深,引来杀身之祸。”

    “没有参将大人和公子,哪有我何冲今日?你就安心待着,待嫂夫人等人归来,兄弟我想办法寻个安乐地方安置你们。”

    菅典标看着何冲纵马离去,马蹄溅起的泥点打了一脸,挥手抹去,一脸阴霾。他没想到何冲胆子这么肥,明明把柄就在他手里,却反将他软禁了。

    软禁锦衣卫总旗,这和造反有什么区别?

    天色拂晓,朱弘昭从睡梦中起来,蹑手蹑脚下床,屋外两个睡眼朦胧的侍女还在抱怨,红莲嘟着粉嘟嘟嘴唇:“姐姐也就是的,今天公子不会那么早起来,他昨晚睡……那么晚,又在外面转了两月,今日保准会好好睡一觉。”

    “你这妮子何时见公子赖床?”青莲也是一脸倦意,拿着手绢擦拭眼角,另一手拿着脂粉往脸上涂抹。

    轻咳两声,朱弘昭摆摆衣袖出门,伸了个懒腰望着院内道:“难怪今日这么困,原来夜里下雨了。青荷,准备两匹松江府云锦封好,饭后拜访威远堡郭操守有用。”

    “奴婢这就去。”

    青荷打了个礼,步子飒踏走了。

    红莲取温水牙粉供朱弘昭刷牙洗脸,服侍朱弘昭擦脸笑说:“公子有求于郭操守?也不必拿礼去,否则改日郭操守又要寻个由头送回来,一来二去忒麻烦。”

    “礼繁人不厌,早饭是什么?”

    “豆浆和南瓜甜饼。”红莲一脸困意,圆圆脑袋圆圆的脸蛋,还有一对圆溜溜的眸子,打哈欠的模样娇俏可爱。

    李家姐妹作息一向规律,昨夜睡的晚,今日早间起不来,朱弘昭在青荷、红莲陪伴下吃了早餐,早餐也就充饥,正餐在午间和夜里。

    别处都是一日两餐,朱弘昭不习惯,青阳庄都是三餐制。

    他加餐,手下人自然乐意跟着一起多吃一顿。当然也有反对的,比如赵期,就将木寨里的三餐制度改为早晚两餐,但习惯已经养成,三百多户家奴中午只能吃面饼馍馍凑活一顿。

    朱弘昭吃饱喝足离去,李家姐妹才醒来,梳妆完毕,李秀娘打破沉默说:“郭家在塞外有门路,二郎找郭操守,郭操守不会拒绝。劳烦妹妹回趟娘家,姐姐也好随行,好让父亲早做决定。”

    主掌内院的李幼娘也是知道朱家风风光光之下,家财匮乏,连新平堡一些商户店铺都比不上。她现在不喜欢自己姐姐和朱弘昭太亲密,她又拉不下脸来反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依李秀娘的意思来办。

    威远堡与平远堡一同屹立在新平堡以东,相辅相成夹在新平堡与宣府镇之间。

    郭谅被提升为威远堡防守操守官,主掌威远、平远两堡以及下属的火墩,火台。他手里没有战兵,有的只有三个百户所,三百多人。

    之前调拨的五十骑已经调到新平堡工坊,这个工坊在新平堡与青阳庄之间,现在总共有二百骑驻守。

    自卫所军制恢复后,这里防御力量绰绰有余。仿佛一个大军营一样,处处都是成规模驻扎的部队,星罗棋布依靠先前的戍堡布防。

    说起来矛盾,以前卫所军制败落的时候,反倒处处分兵,没有将仅有的力量编在一起。两三人的火台,十来户组成的火墩,比比皆是数之不尽。

    现在军事力量强盛,各处火墩拆解合并合军驻扎。虽然防守的不如过去那么紧密,反倒威慑力十足。

    就连今年新平堡开市,穿过长城南下贩卖牛羊马匹,收购茶盐布匹的鞑靼都老实了不少。作奸犯科的无赖也少了不少,治安方面没有大力整顿,能转好凭的就是一万五千训练有素的大军。

    郭谅一身便服迷迷糊糊打着瞌睡,下完雨这睡觉也是极香的。翻开昨夜夜不收执勤薄审查,见没有问题,提笔画押盖印。

    哑巴郭轻言反倒精神奕奕,裹着厚实袄子,在院内射箭,衣装臃肿,却身形轻盈,双臂拉弓,俊俏脸蛋散着健康红润。

    “老爷,朱公子拜访。”

    打盹的郭谅被老仆喊醒,揉揉眼睛道:“还真被猜中了,备好茶点,待我换身衣服。”

    打发了仆人,郭谅活动四肢,摇着脑袋回了卧室更衣。

    朱弘昭今日头发由黑色网巾罩着,顶上以丝带束着。一身青色棉袍外罩铜钉棉甲,显得锐气逼人。

    手中折扇也换成了一根马鞭,入院前将马鞭抛给随从,紧跟着的陈策将怀里的两匹云锦连同礼单交到郭家管事手里。

    院内见郭轻言射箭,朱弘昭远远点头一笑,在老仆指引下去了正堂等候。

    郭轻言眨眨眼睛,望着朱弘昭背影,薄薄嘴角翘起,抽箭搭弓,屏气凝神,就是一箭射出,正中二十步外的箭靶红心。

    陈策看着手痒,背着长铳笑嘻嘻走过去道:“郭家小哥,我家公子说,射箭微末技艺,比不得火铳。”

    他和朱弘昭一样,是坚实的火器神教教徒。认为火器早晚会淘汰弓弩,这下有意要和箭术不错的郭轻言比较比较。

    他因为长期结巴,说话不利索。朱弘昭锻炼他之后,言语间断句很有特色。郭轻言听他这么说,只是浅笑,圆润光滑下巴一挑,让出位置。

    陈策当仁不让踏前一步,取下火铳,从腰囊里抽出一根小指长短粗细的竹筒,拧开盖子依次倒入定装的颗粒火药并抖抖火铳,最后将一枚锥首柱形铅弹塞进去,以铁钎轻轻捅瓷实,前后也就两息时间,动作行云流水。

    郭轻言看到锥型铅弹,眉目一亮又带一丝疑惑。

    “二十步近了,显不出本事。树梢鸦巢,可好?”

    陈策极有自信,持着火铳眯着一只眼瞄准旁边院落里的杨树,树杈之间有好几个椭圆鸦巢,又说:“第三棵树,从上至下第四个。”

    郭轻言扭头望去,就听陈策扣动扳机,一声清脆撞击声,啥事都没有。

    陈策一脸尴尬:“没起火,昨夜下雨,水汽影响火药。”

    郭轻言眨眨眼睛,一脸果然如此的模样,让陈策更是尴尬,扣好燧石,举着火铳又是扣发。

    燧石火铳打火率也不稳定,也就在八成左右。陈策不认为自己运气很差,可连着四次,才把火铳击发,一声爆鸣后,六十步外的杨树上一枚鸦巢被打的四分五裂,乌鸦呱呱乱叫,扑腾腾绕着杨树盘旋。

    郭轻言一脸鄙夷,陈策也是脸色发红,显然,他确实打中鸦巢,但不是第三棵树第四个,而是第五个。

    陈策感觉丢人,郭轻言抽箭搭弓又是一箭射出,正中第三棵树第四个鸦巢,让陈策无地自容,脸上火辣辣,寻了个蹩脚借口走了。

    郭轻言望着陈策背影,脑海中满是锥型铅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