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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幻觉,第九套体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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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色麻亮饥肠辘辘起来,朱二哥呼吸着新鲜空气,在房子里找吃的。

    小院除了一个正房外,两侧各有两个偏房,正房侧有灶房,灶房外有井。院中青石铺路,连接几个房门与大门外,还有六棵枣树,一片菜地和一群乱跑刨食的小鸡。

    朱二哥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小的时候得了伤寒,也就是今天感冒一类的病,没有扛过去挂了。此时家中除了这对父子俩外还有一个老仆,老仆是朱以溯当年的书童。

    朱以溯有秀才功名,在代王府的藩田王庄里族学学院里担任一名教习,专门负责启蒙教育。这老仆赵期则照顾朱二哥,同时还在外面干着替人写信的兼职。

    家中只有朱以溯有禄米,每年运气好能有二十石禄米,石是重量单位也是体积单位,一石大约等于九十多公斤。北方产麦,每年禄米中多是麦子而少大米。万历年间国家经济还好,物价稳定波动不大,一石粮食也就卖个一二两银子。

    也不是只发粮食,其中大半会折算成宝钞。明初宝钞还有点信用,现在的宝钞就是有花纹的废纸。粮食除了吃,还要拿出一些换成银子,再以银子购买其他生活物资。

    拿粮食换来的银子少部分用来购买布匹制衣,多的都被朱以溯花在了读书交友上面。好在这位一心扑在宗科上,没有续弦再娶增加吃饭的人丁,也没有喝花酒的好毛病。

    代王府也会给与朱以溯微薄俸禄,勉强补贴着他体面的生活。

    而朱二哥,以前是不屑于自己做饭吃的,也不会做。整日和一帮差不多落魄的宗室子弟游手好闲,偷鸡摸狗。饿了常常轮流坐庄请大家吃饭,谁要逮到一条大鱼,也要破财犒赏一帮兄弟。

    昨日和大同边镇的边军军官子弟们因为抢地盘而火并了一场,一如既往的的战败。朱二哥负伤,都是皮肉伤,那帮军官子弟下手知轻重。

    一帮偷鸡摸狗的宗室子弟被打的胆气丧尽,一个个都躲起来舔舐伤口。这种事情他们父亲那一代就在干了,和他们一样,面对如狼似虎的军官子弟,一如既往的战败。

    朱二哥从灶房垂头丧气出来,洗完脸懒洋洋晒着太阳。

    “百无一用是书生,文人不可靠啊。”

    感叹一声,掏出从灶房拿出来的火石,他打了半点就是点不着一堆干草。穿越什么的太讨厌,还是打火机方便,想点哪里点哪里。

    灶房里他找到了一切能用的上的东西,当看到木桶里发黄泛灰的粗制面粉后,朱二哥就没了坚持自己做饭的恒心。

    索性晒晒太阳,好好捋清记忆,两个灵魂融合,他现在还不时犯迷糊。有点搞不清楚自己是后世的李昭穿越而来,还是只是像庄生梦蝶一样,李昭那一世只是一场匪夷所思的梦?

    “火枪,大炮还有飞机航母,工业革命、大明灭亡、吴三桂、君王死社稷、南明、日本、饭岛……”

    口中呢喃着,朱二哥眼神一亮,自己绝对是穿越而来的,否者梦中的一切不会那么成体系。而且还和他内心的一个小小的理想极度契合,有饭吃,有座岛,还有真爱……

    他非常想告诉自己,那只是一场匪夷所思的梦。大明不会亡,建奴也不会入关,自己将会向祖先一样,当着米虫按宗人府规定娶个不认识的女人当正妻。如果考个举人功名,说不好还能允许纳妾。

    可惜一遍遍的回忆梳理,让他知道,自己必须不择手段跳出当猪的命运。他要一路升上去,他要当藩王,他要振臂高呼‘清君侧’!

    重新鼓舞好的斗志被腹中饥肠辘辘击碎,朱二哥握紧拳头,义无反顾返回灶房,研究火石的正确使用方式。

    点火烧水,朱二哥洗了手开始和面,这面粗糙做不了他爱吃的细面条,那就来做刀削面吧。

    紧接着洗了一把青菜切段,捞出削的粗粗还不如手压的面条,在一旁铁锅里倒上豆油,热好油炒菜再把面条放进去一起炒,最后撒了把混浊的粗盐,这炒面就出锅了。

    端着青瓷大碗,一手握着红漆木筷,小脸被烟熏得黑黑的朱二哥迫不及待地出门奔向自己的偏房。

    这时候门被推开,冲进来一个清瘦长须白色棉布袍,头戴青巾缀白玉的中年人,他面目稍长,丹凤眼,姿颜儒雅却一脸悲戚。见了一脸烟熏的朱二哥,楞了楞,不由大喜:“二郎无碍?”

    他是朱以溯,朱二哥的这一世的父亲,一个正在向文人集团努力的落魄宗室子弟。已经掌握文人翻脸如翻书的精髓,扭头回望脸上净是威严:“我儿无碍,你这老奴居心何等歹毒!不寻医匠医治二郎,却来书院报丧,真以为家法治不得你?”

    “老爷……”

    吓得老仆赵期身如抖糠,匍匐在地上,抬头望了眼朱二哥,吓得脸都白了。他可是记得很清楚,昨晚二哥可是浑身凉透了的啊!

    “幸亏我家二郎无碍,若不然舍了这宗籍,老夫也要打杀你这恶奴!”

    一挥衣袖,冷哼一声朱以溯大步来到朱二哥面前,见儿子目光有些奇怪,没有往日那份顽皮,是一种很复杂的目光。

    蹲在地上,朱以溯挽起衣袖擦拭朱二哥脸上黑灰,看到碗里散着香气的炒面,不由心里一酸,面目慈祥歉意道:“是为父错了,不该一心妄想宗科高中。当真可笑,博了一身功名,若无二郎,还不是竹篮打水?”

    “是二郎顽劣才有昨日祸端,错不在父亲。”见‘父亲’神色诚恳,面露愧色和那一股绝处逢生的喜悦,让朱二哥心里一软暖融融,开口主动认错。

    前世又不是没打过架,打架前要占据道德制高点,打完架一定要第一时间找老师家长坦白。主动权要握在手里,这样才能进退自如。

    见儿子首次意识到错误,朱以溯看着朱二哥一脸青肿淤痕,嘴唇都裂了沾着血痂。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可他又无力为儿子伸张,不由心中又是憋屈。

    抚了抚朱二哥脸颊,朱以溯脸上闪过一股决然,和声问道:“二郎,疼吗?”

    “不疼,都是二郎不该,惹得父亲忧心还耽误了王府教职。”

    “我儿安心,那刘世清虽是天子亲军,锦衣卫百户。但我儿却是太祖血脉,天子亲族,哪能容他刘家子弟打杀欺凌!为父要上疏宗人府,为我儿讨个公道!”

    我了个乖乖,这帮宗室子弟简直就是无知者无畏,竟然敢惹锦衣卫的人。其实是某人自己将锦衣卫想的太夸张,锦衣卫对付藩王级别的宗室才有点效果。对付他这样的宗室末等,说他谋反都没人信。宗室不谋反,不犯根本性错误,谁拿他们都没辙。

    见儿子眼眸中闪过一丝惧色,朱以溯牵着儿子手进了正房,才说:“锦衣卫天子爪牙不假,对付外臣还成,若对我等宗室子弟下手,天下各地的藩王绝不会坐视不理。为父上疏宗人府,一来为我儿讨个公道,二来也让宗人府早日将我儿录入宗籍。”

    “咕咕……”

    某个正要为儿子传授宗室常识的文人肚子发出了不满的信号,朱以溯轻咳两声掩饰道:“再者你我父子终是鲁王一系,代王一系想为子侄留名宗籍尚要出资。你我父子无依无靠,府衙胥吏必会大张虎口。不想别的路子,我儿想在宗籍玉牒留名,难呐。”

    原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朱二哥是开了眼界。堂堂宗室想要给孩子上个户口,还要掏钱喂饱衙门里的小吏。

    举起青瓷大碗,朱二哥道:“父亲爱护二郎心切,这是二郎今日做的面食,还请父亲收下二郎这份孝心。”

    朱以溯惊奇看了眼儿子,这个儿子一向顽劣说话粗白,如今怎的话语间有了层次。不过终归是好事,接住青瓷大碗,朱以溯笑说:“我儿胃口颇大,竟拿汤碗盛饭,好志气!”

    朱二哥腼腆一笑,故作期盼望着朱以溯。

    夹起炒面吃了一口,朱以溯细嚼慢咽后道:“稍咸,不过我儿这菜面同炒颇有新意。若多加几种菜,搭配上好佐料,必然是一道美味。”

    赶路大量出汗的某中年文人对微咸,又带着面香的炒面很想大口大口吃下去,碍于儿子在面前,不得不细嚼慢咽……

    吃了一半听到朱二哥肚子不争气叫了起来,朱以溯对儿子的孝心很是欣慰,端着半碗递向朱二哥:“这是二郎做的第一碗面,二郎也该尝尝。”

    “这是献给父亲的,看着父亲吃,二郎觉得饿,可心里是高兴的。”

    眨着明亮亮眼睛,朱二郎小脸泛着一股得意劲儿。心中诽谤,都有你口水了还给我……

    或许是那刘家子一棍让二郎开窍了,朱以溯心中思索。但他还是决定上疏宗人府把这事情闹大。不为别的,为的就是给朱二哥把宗籍的事情办了。

    他一个小小的奉国中尉是没有资格上疏的,但他有秀才身份。

    也因为有这个秀才身份,代王府才对他这个宗爵末等的小人物另眼相看。

    忍着腹中饥馑,朱二哥只觉得眼前泛白,有金色小点时隐时现,四处无规则游动。饿的真的眼冒金星?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只是有些奇怪,怎么还出现了幻象?金色小点游动组成人形,做着一些奇怪的动作。

    咦,还幻听,好像回到了学生时期,耳边响起了广播里那个清亮男音:第九套中小学生体操……

    “老爷,锦衣卫外城总旗菅典标登门求见。”